随着为期三日的佛临节到来,整个京城的气氛相较于之前都安静了很多。
而温曦泽也在这时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放出洛宣然,一起去天应寺。
对于温曦泽的这个决定,莲止和温知瑗并不奇怪,洛家不会放任皇后被禁足未央宫不管,再加上温知言为皇后求情,温曦泽自然是不会真的关洛宣然一辈子,也就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了。
洛宣然人是出来了,但是她在后宫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现在后宫大权在淑贵妃手中,容妃这段时间也培养了不少人,而洛宣然本来安插的人手也都被除的七七八八。
总而言之,洛宣然现在除了一个皇后的称号,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一大清早,从皇宫中浩浩荡荡出来了仪仗大队,是温曦泽带着皇室宗亲和一些官员前往天应寺。
温曦泽单独坐在前面的车辇上,其后跟着皇后的车辇。
除了皇上和皇后所乘坐的是车辇,其他人都是马车,不过从马车的规模也能猜出车中之人的地位。
比如温知瑗和莲止所乘坐的马车,就是最豪华的那一辆。
莲止坐在软塌上,靠着温知瑗的肩膀,似睡非睡。
“幸好我们是坐的马车,外面还看不到里面,这要是像皇上和皇后一样乘坐车辇,那只能坐的端端正正,片刻都不敢放松。”
温知瑗轻轻地笑了:“你还真是会精打细算。”
“太累了,一大早起来受这个罪。”
听着莲止的话,温知瑗的眼底闪过一丝担忧,莲止现在的身体情况并不好,她说累,应该是真的很难受。
但是温知瑗不敢随便提起这件事:“你再休息一会儿,顾时綦应该是让玉娘同行了,到了天应寺让玉娘再为你看看。”
“你还不知道吗,玉姑姑现在在平伯侯府为季世子调理身体,听说她有为季世子续命的法子。”
“当真?”
“不管能不能做到,总归是一线希望。”莲止问道,“我们去了天应寺,真的要跪在佛前祈福三天吗?”
温知瑗摇了摇头:“当然不会,父皇会带着我们去叩拜佛祖,叩拜仪式结束之后,就是在天应寺修身养性三天,哪里真的会让我们在佛前祈福三天?”
“那不就是走个过场吗?”
“的确是走个过场,可是没有办法,这个过场必须要走,不然百姓会不满的。”
莲止一听,坐直了身子:“百姓会不满?”
“是啊,其实西楚百姓对天应寺很推崇信任的,佛临节可以说是西楚开国以来专门为天应寺设立的三年一度的祈福节日。”温知瑗讲起了一些往事,“天应寺的第一任主持辅佐温氏先祖建立西楚,所以温氏先祖特意为天应寺设立此节。不过温氏先祖是心甘情愿,还是被迫无奈,我就不知晓了。”
“这也太夸张了,如果我是皇帝,心里早就不满了,百姓对天应寺如此推崇,只怕会影响皇权。”莲止问道,“难道之前就没有一任皇帝想过对付天应寺吗?”
“你还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你就惨了。”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跟其他人说呢?”
温知瑗解释道:“你之前不是西楚的人,听到这个事情都觉得奇怪,但是西楚百姓已经习惯了,可是温氏皇族之人怎么会习惯有人来瓜分自己的权力呢?可是天应寺自开国以来就是屹立不倒,犹如铁桶一般,皇室之中插不了手。”
莲止想到了那个坑害自己的怀让大师:“可是皇上之前不就惩罚了那个怀让吗,他似乎还是天应寺的高僧。”
“上次是因为怀让插手宫中之事,父皇惩罚他,天应寺才没有出面。可是今日不同往日,从怀让的事情中不难看出,如今的天应寺恐怕已经是内生腐虫,撑不了多久了。我猜,父皇已经动了天应寺的心思了。”
“可是温氏皇族一直都是内争不休,腐虫就没有断过吧?”
温曦泽感慨:“皇族不是一个寺庙可比的,天应寺想要一直屹立不倒,便只能一致对外,不能有任何的小心思,可是人心最是难测,纵然都是清心寡欲的和尚,也未必能一直保持初心。”
莲止点头:“确实是这样,但是从怀让做的事情中不难看出,天应寺里的人并非人人都能保持初心。就算天应寺真的可以屹立不倒,那也只能固守根本。而皇族不一样,胜者为王,王可以开辟属于自己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