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什么，能，能先下来吗？我，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哦，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看上去比你想象的还要厚实一些，所以——”

冷血无情的大佬，瞅着他。

“到底找我来干什么？”

……咳，他其实，嗯，就，试一下而已？没想干什么——

但，这话，他这会儿敢说吗？

不敢啊！

他的师父真的好凶了！

吞了吞口水的萧洓，干巴巴的扯扯嘴。

“我，我那什么，就，就对自己失忆一事很是苦恼，不知道该不该恢复记忆，所以，嗯，就，就——”

“唔，这样？”

奇怪望着他的女子，眨了眨眼。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纠结的？反正，有没有记忆都是你（可能），所以，不管怎么做，都抹杀不了你曾经的一切，至于，要不要接受曾经的一切，也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哎？很简单？”

萧洓愣了愣。

“这种事情哪里简单了？”

“不简单吗？”

司女侠歪了歪头。

“现在的你是种什么心情，便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就好了，至于其它的，顺气自然，想将就了就将就，不想将就了就放手，有愧疚之心了就弥补，没有愧疚之心了就扔一边，怎么不简单了？”

“……”

被她堵到哑口无言的萧洓，好一会儿没出声，片刻后，竟然没忍住的笑出了声，且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畅快，却牵动了伤口，让他咳嗽了起来。

眼瞅着他都要断气了，司女侠这才大方的松开口，瞅着他把石头掀开坐起来，咧嘴笑。

“是啊，纠结那么多干什么呢？回忆这种东西自己认为重要了就找回来，认为不重要了就不找，至于其它的，随心就好了——”

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

“不过，我还是做不到如你一般的撒脱，想要把所有事情都化上一个完结，然后重新开始，所以——”

他望向司女侠。

“师父，你能让我恢复记忆吗？我想要恢复记忆。”

“可以。”

对于魂灯这不过分的要求，司阮点了点头，伸手点在他眉心，将他脑中那受到损伤的神经给修补了下，然后收回手。

“好了，你自个儿慢慢消化吧，别再随便叫我了。”

话落，她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而，本想喊住他，却因突如其来的大量记忆将他冲击的一时回不过来神的萧洓，捂住了脑袋，痛苦的呻吟。

“你可没告诉我，恢复记忆会这么难受啊——”

呲牙咧嘴的抱怨完，他便一脑袋栽到地上，不醒人事。

人是不醒了，可意识却清晰无比，但，这次的感觉跟先前做梦时的窒息与茫然的不真切感不一样，而是感同身受的经历。

他不再以第三者的目光看着一切的发生，而是成了‘梦中’的自己——

先前，全部的记忆如同高速闪现的皮影戏，快的让他很难捕捉其中的画面，直到，它回闪到一个点时停下来，他才看清楚一切——

“茂盛的林子？”

深受重伤，奄奄一息的他，清晰的感受到那种濒死的痛苦与恐惧，就在他快要撑不住闭上眼睛的时候，一道白衣站在他面前，将他抱了起来，拍了拍他的后背。

“莫怕，我会救你的。”

在女子出现的瞬间，萧洓就知道，她是白兮，可不知为何，总感觉这个白兮，跟一点儿都不留情面收拾他的白兮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