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慈目光呆滞的看着门口,右手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小腹,想起前几日还跟她私会的秦琦和刚刚离开不久的定国侯,张玉慈内心突然涌起一股惶恐。若是真的如她所想那般,那孩子的父亲……
然而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张玉慈想起秦琦对她的欺骗,右手狠狠地扯了下自己裙摆。
既然自己已经选择了这一步,那就没有余地在去想别的。既然秦琦毁了她的一生,那他这辈子也甭想好过!
想到此处,张玉慈便放开了心思。从凳子上起身,回到床上躺了下来。
很快,明珠请了一位大夫进了府。进屋通禀了张玉慈后将床幔放下来,确定从外面不会看到里面,这才带着大夫进了屋。
大夫将三根手指搭在张玉慈手腕片刻,随即起身冲床上的张玉慈,拱手道喜:“恭喜夫人,您这是喜脉。脉相显示已有一个月有余,胎象很是平稳不必担心。不过这两、三个内夫人要多多休息,不可多费心神,切忌房事。”
“知道了,明珠送这位大夫出去,另外拿二两银子给大夫打赏。”
“是,奴婢这就去办。”
明珠冲张玉慈的床榻福了福身,转身对着那大夫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那大夫对着张玉慈的方向道了声谢,随即跟着明珠出了房间。
……
张玉慈怀有身孕的消息没过多久,就被传入了秦川的手中。看着那张巴掌大的纸片,秦川丢到炭炉里看着它变成一团灰烬才收回目光。
抬头望着面前身穿灰褐色粗布棉衣的汉子,秦川开口让他坐下,并亲自倒了杯热水递到了他手中。
“天气那么冷还劳烦刘叔跑一趟,有劳你了。”秦川微笑着在刘叔对面坐下,眼神里没有一丝轻视。
“瞧世子说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承蒙世子不弃肯收留我们一家,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敢担‘辛苦’二字?”
秦川冲老刘微笑着点了点头:“晋阳那边以后还得劳烦刘叔继续盯着,若有什么消息立刻告知与我。”
“世子放心,属下一定办到。”说着,老刘起身便要告辞,秦川也随着起身将人送到门口。
“刘叔,你回去之后让你家丫头跟那位身边的丫鬟通通气。告诉她无名无分的当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始终不是正途,不如趁着大好时机进入侯府才是当紧。”
听到秦川的话,老刘不由得疑惑起来。那位怎么说也怀着孩子,生下来怎么说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怎么这位世子反倒还劝着人进府,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世子,容我老刘多一句嘴,既然这位夫人愿意在这里当一个无名无分的外室,您又何必替她操着跟份儿心?若是这位夫人生了个丫头还好说,要是小子,您……”
老刘的话没有说完,然秦川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多谢刘叔的好意,不过既然是我们秦家的血脉,自然是不能让他流落在外。作为人子,不能随意置喙长辈的事。这件事情,还烦请刘叔帮忙保密。”
张玉慈身边的那个明珠是个心思活络的丫头,她本是晋阳一富户少爷的贴身侍女,因动了歪心思,被那家的当家太太给发卖了。秦勉没有调查清楚就把人买了回来,放到张玉慈身边伺候。而后,秦川见缝插针的把刘叔的女儿小悦也送到了那处宅子上。
小悦也是个机灵的,没两天就和明珠攀上了交情,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稔了起来。明珠有什么事情也都会同小悦说,所以煽动明珠游说张玉慈这事儿非她莫属。
“这个是自然,哎,世子你就是心太善了!”老刘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对秦川拱了拱手转身离去了。
看着刘叔一瘸一拐的坐上一辆马车,秦川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心善么?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