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名老者漫步而来,初时尚在数丈外,只眨眼间便已来到近前,似是能移形换位。
这老者年约六十,白发白眉,身材消瘦,面容冷峻,肩上站着一只小猴子,正鬼头鬼脑的盯着卓亦疏和沈倾从。
老者抬手一弹,一股劲力便即发出,击中沈倾从的穴道,刹那间解了她被困之境。
然后又见老者来到卓亦疏身前,仍是一言不发,伸手在卓亦疏身上连点数下,卓亦疏只觉得伤势被止,血脉畅通,立刻便能站起身来,虽然伤势未愈,但行动依然不受限。
沈倾从上前一步行礼说道:“多谢前辈相救。”
听了这话,还不待老者有何回答,他肩上的小猴子却先龇牙咧嘴的一阵怪叫,老者眉头一皱,脸现不悦之色,便即冷哼一声,那小猴子听得如此,当时吓得一缩脖,也不敢再待在老者肩上,赶忙跃到地上,然后灵活的跑开,只三两下便不见了踪影。
老者不去管那猴子,而是开口说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说完这话,老者转头就走,也不管沈倾从和卓亦疏是何反应。
卓亦疏见他这般态度,心中甚恼,沈倾从却上前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跟上那个老者。
二人便即动身,卓亦疏虽没有拂了沈倾从,但心中对这老者却颇为不服,当下也不管他是何等高人,更不理会刚才那一手震惊四座的‘花叶做剑’绝技,而是一心显露本事,当即运起疾踪步,想要超过那老者。
那老者虽然头也不回,但却知晓身后之事,当即冷笑一声,却不见他有何表示,仍是那般速度前行。
沈倾从眼见如此,也是摩拳擦掌,奋力跟上。
三人前后有致,一路疾行,那老者稳步前行,却始终与卓亦疏相隔丈余,无论卓亦疏再怎么努力都无法缩短这段距离。
卓亦疏眉头一皱,再次加力。
可无论卓亦疏如何提速,也不见那老者有何变化,只是始终保持丈余的距离,既不多一份也不少一分,卓亦疏根本追不上去。
适才老者虽然止住了卓亦疏的伤势,但也无法瞬间痊愈,而此刻卓亦疏强提内力比拼速度,早已引动伤势,此时内力亏损,气息翻滚,就要跌倒。
便在这时,沈倾从及时赶至,伸手扶住了他。
卓亦疏知道这老者武功之高世所罕见,纵然是自己全盛之时也未必能赢得了他,当下偃旗息鼓,再不争胜。
老者余光回望,看穿卓亦疏所想,当即神色得意,心中暗道:你这少年虽然狂傲却也有自知之明,若是继续比拼,非得让你内息大乱,危及性命。
当下老者也放慢速度,仍是与卓亦疏和沈倾从相距丈余。
三人又行一阵,来到峨眉金顶舍身崖上,此处可见云海,苍茫无涯。
老者来到此处,竟是长出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这里甚好,他应该找不到了。”
沈倾从疑道:“前辈是怕谁找到这里?”
老者说道:“自然是毕风鹤。”
沈倾从又道“前辈为何怕他?”
听了这话,老者似有不解,皱眉问道:“你是悬天宫传人,怎会不知此事?”
沈倾从闻言低头思忖一阵,而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惊道:“原来前辈真是白猿公。”
那老者闻言微微一笑,不予置否。
卓亦疏听后暗道:原来这人就是毕风鹤要找的白猿公。
只听卓亦疏又道:“适才毕风鹤呼喊白猿公之名时为何不见前辈应答?”
白猿公听后却道:“我先问你,滕凌霄是你什么人?”
卓亦疏闻言一怔,想了一下方才回道:“滕凌霄是我师公。”
“我听毕风鹤说你姓卓,那你就是卓仲渊的后人了?”白猿公如此说道。
白猿公年逾花甲,岁数比卓仲渊大了一轮有余,所以他直呼卓仲渊的姓名也无不可,而听得他如此一说,卓亦疏和沈倾从却均在心中暗道:原来他刚才一直躲在暗中,只不过是等到毕风鹤要下杀手时方才现身,我们竟都毫无察觉。
卓亦疏回道:“是。”
“怪不得你这一身傲人不逊,的确与卓仲渊一般无二,甚至犹有过之。”白猿公又道:“你这一身灵犀剑法是你父亲所授?”
卓亦疏却摇头回道:“我的武功是明无为所授。”
于是卓亦疏便将此间事由尽数说出,却连白猿公也不禁啧啧称奇,待卓亦疏说完以后只听白猿公道:“当年我见到滕凌霄身边跟着两个徒弟,那时我就觉得明无为有反相,却没想到他竟真能做出这等欺师灭祖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