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贺宝所言,冉吟怀一开始也听不进去,但眼见着自己久攻不下,卓亦疏的剑势却仍无穷无尽,冉吟怀便也放下执念,只暗道一句:待我与贺宝擒下了卓亦疏后我再亲自杀了他,那也是报了当日之仇。
念及于此,冉吟怀便道:“贺宝还不来助我。”
贺宝得令大喜,强攻而上。
随着贺宝的加入,卓亦疏顿感压力大增,但他心思活络,稍一思忖便计上心头,只见他虚晃一招让过贺宝,然后竟全力猛攻冉吟怀,冉吟怀对卓亦疏早已恨之入骨,此时见到卓亦疏向自己攻来却也不做防守,而是进招与卓亦疏对攻。
卓亦疏身负灵犀剑法,而且饮怨之锋无可匹敌,进攻之力岂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对攻之中冉吟怀自然吃亏,一旁的贺宝见此赶忙上前相助,三人你来我往斗得无比凶险。
这时变故又起,因为重伤而隐在一旁的宁珂突然发难,却是持刀攻向沈倾从,此时沈倾从正全力对付乐三,宁珂却从身后攻来,这一刀是宁珂聚了很长时间的力,所以刀势又快又猛,沈倾从惊觉身后杀气袭至自是大吃一惊,可却已经无力他顾,乐三紧紧地缠住沈倾从让她无法回身。
眼见宁珂的婴牙刀就要砍中沈倾从,这一刀若是击中,沈倾从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突然赶至,只听‘铛’的一声,场中火光四溅,宁珂只觉得手臂被震得发麻,刀势再不能前进半分,生生停在了距离沈倾从寸许的地方,宁珂定睛看去,却是一对铁钩挡住了自己的快刀。
陈非儒于这电光火石之间救了沈倾从,但却无暇顾及身后的乐大,在陈非儒挡住宁珂的一瞬间,乐大的剑也到了,径直刺入陈非儒的身中,哪知陈非儒竟还不管不顾,双钩向上一挑,打飞了宁珂的婴牙刀,而他自己的双钩也因此飞了出去,但陈非儒旋即一掌震出,竟将宁珂打退十余步,宁珂被这一掌震得大口吐血,再不能对沈倾从造成任何威胁。
但此时陈非儒也倒在血泊之中。
片刻之后,客栈外传来阵阵马蹄声,刹那间火光冲天将此地映照的有如白昼,只见大唐铁骑赶至,还有一位将军排众而出,向着客栈内喊道:“文隐阁的一众逆贼给我听着,你们今天谁也跑不了。”
客栈内,文隐阁众人皆是大惊失色,乐大等人赶忙收招回撤,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带着重伤的乐四就欲遁逃,哪知沈倾从突来一剑袭向乐大,乐大回身反击,但他不敢多留,赶忙遁逃。
沈倾从就要起身去追,却被韩阔拦住,只听韩阔说道:“沈姑娘莫要以身犯险。”
沈倾从紧紧的握着长剑,眼含杀意的看着乐山四圣逃走的方向,客栈外喊杀声四起,显然乐山四圣已经和大唐官兵动了手。
沈倾从转头看向血泊中的陈非儒,却见他惨笑一声说道:“沈姑娘无恙便好,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姑娘,只、只能用这一条....贱命,来、来、来换姑娘....无恙,陈、非儒告退,愿....姑娘....百岁无忧。”
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说完,陈非儒登时气绝。
沈倾从心中五味杂陈,她早知陈非儒对自己多有情意,只是沈倾从既然无心也就不予回应,却不想今日竟累得陈非儒惨死。
这时又见一人从二楼摔下,重重的摔倒了地上,沈倾从赶忙回头去看,只见是贺宝摔成了重伤。
沈倾从长出了一口气,旋即纵身跃上二楼,却见卓亦疏的长剑已经抵在了冉吟怀的咽喉,冉吟怀嘴角有血迹,显然是受了伤。
适才大唐官兵赶至,冉吟怀和贺宝皆是大吃一惊,卓亦疏趁着这二人瞬间的失神猛攻而去,贺宝被他打下楼去摔成重伤,冉吟怀则在饮怨剑前不敢动弹。
这时冉吟怀经过最初的震惊后迅速镇定下来,她看了卓亦疏和沈倾从一眼,忽而冷笑一声说道:“这世上的男人都是狼心狗肺,那日刚与我花前月下,今天就又带上了别的女人。”
卓亦疏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冉吟怀却又说道:“那日你脱了我的衣服,走的时候又留下了自己的衣服,我还以为你对我真有情意,今日一见,哼,你与那些男人一样薄情寡义。”
沈倾从听得此话蹙眉紧皱,站在卓亦疏身后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二人。
卓亦疏怒道:“你休要胡说八道。”
冉吟怀却冷笑道:“我胡说八道?卓亦疏,我且问你,那日你有没有将我脱得一丝不挂,我这身上有没有全被你看在眼里,那日你的衣服还在我这,你敢说没有给我留下过?”
冉吟怀此话虽有歧义,但却是实话,卓亦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答辩,竟是说不出话来。
那日卓亦疏从冉吟怀处离开后见到了沈倾从时的确是没了一件袍子,这些都是沈倾从亲眼所见,当时她没有多问,此时知道了以后忽觉心头一空,眼泪就要落了下来,但沈倾从只是微一闭眼,强忍住眼泪,然后却是开口笑道:“亦疏公子果然风流无双,那我就不多留了。”
沈倾从说完转身离开了这里。
冉吟怀看卓亦疏的表情便知这二人果然互有情意,只听冉吟怀又道:“你现在杀了我,那位姑娘定会认为你做贼心虚,弄不好还将你看作是冷酷无情之辈,狠心杀掉了我这个肌肤之亲的情人。”
卓亦疏怒火中烧,冷冷的盯着冉吟怀,但冉吟怀丝毫不惧,微笑着看着卓亦疏,并又说道:“你再不去追,恐怕就晚了。”
卓亦疏杀气大盛,但最终还是放下长剑,转身走了出去。
冉吟怀眼见卓亦疏走远,当即冷笑一声,这时大唐官兵闯入客栈,冉吟怀自知不能久留,便也赶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