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高险峰离去,积公和尚当即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对卓亦疏说道:“多谢小公子手下留情。”
卓亦疏却道:“和尚不必过早言谢,我且问你,你说索双林掳走了你的徒弟,那他又怎么会乖乖的留在鄜州内,说不定现在早已远遁千里了。”
积公和尚回道:“小公子有所不知,当时索双林闯入宝室寺时曾与我苦斗一阵,我虽不敌他,但还是拼尽全力打了他一掌,那一掌虽不致命,却也能让索双林短期内无法远行,所以我敢断定,现在索双林仍在鄜州境内。”
这积公和尚也是高手,只是平日极少显露。
卓亦疏听后说道:“那我正好去会会这人。”
一语言毕,卓亦疏便即离庄,果然没有动用长离山庄的势力。
眼见卓亦疏离去,黎荀却是心中叹道:小公子的性情太过刚烈桀骜,他即见高险峰的轻功厉害,便想胜过对方,所以才会主动提出这条赌约。
卓亦疏与高险峰对赌救人,看似是攻敌之长,实际上也是卓亦疏性格所致,他是何等狂傲之人,平生素喜在别人最擅长的领域打败对手,既然高险峰最擅轻功,那卓亦疏就非得跟他比比速度不可。
当然,要做到这样实属不易,就如现今这般来说,要想在鄜州内寻找一个人,那必然是轻功极佳者方能快速做到,而卓亦疏虽然身负疾踪步,可若论起速度来,那可比高险峰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所以这个赌约从一开始卓亦疏就已失了先机。
而这个赌约却是卓亦疏精心而为,就是为了与高险峰一较快慢。
卓亦疏离了长离山庄,心中也在思忖:索双林既然受了伤,那他就肯定不会贸然现身,此刻很可能隐身于暗处,待伤好后再将积公和尚的徒弟带走,既然如此,我非得去城边荒凉处寻他不可。
念及于此,卓亦疏便即动身,向东行去。
寻到傍晚,却也没能寻到索双林,此时天色已晚,只能明日再找,卓亦疏便寻了人家借宿。
卓亦疏之所以不回长离山庄则是为了避嫌,自己既然说了不动用长离山庄的势力,那就定然是要做到的,所以他干脆不回长离山庄,免得将来被高险峰质疑自己投机取巧、言而无信。
卓亦疏借宿的人家就是户普通农人,家中共有老少四人,最年长者是位老妇人,已近古稀之年,在此处与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一起生活,小两口刚刚有了孩子,如今正是咿呀学语之时,小家伙也不认生,见到卓亦疏后咯咯直乐。
老妇人为卓亦疏做了饭菜,又为他铺褥叠被,只将这位陌生公子当成了临门贵客,照顾的无微不至。
卓亦疏连声道谢,便即住下。
睡到半夜时分,忽听得屋顶有人行过,卓亦疏当即起身,持剑走了出去。
院中本是漆黑一片,却突见西首屋中火光一闪,似是有人刚点上蜡烛就被人强行熄灭了。
眼见于此,卓亦疏心中暗道不好,赶忙进到屋中。
哪知一进屋中,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卓亦疏眉头一皱,走进里屋,血腥味更重。
此时月色正出,只见老妇人的儿子倒在血泊之中,死状甚是恐怖。
而就在一旁,那咿呀学语的孩童也已惨死,竟是被人砍下了脑袋。
卓亦疏立于黑暗之中,似乎对眼前的惨状视若不见。
许久以后,黑暗中突然袭来一柄凶器,从卓亦疏身后袭来。
卓亦疏头也不回的反手一剑,只见火光迸溅,便将袭来的凶器打飞。
卓亦疏这才回头一看,却见黑暗中一道身影惊起,向着门口冲去。
卓亦疏纵身去追,却见对方直奔老妇人所住的房子而去,卓亦疏心中一惊,那人却已闪身而入,卓亦疏赶忙追了进去,只听得‘刷刷’两声,卓亦疏暗道不好,进到屋中,却见老妇人已然身死。
她手中拿着火石,想必是想掌灯,却被那人先一步击杀。
眼见这人滥杀无辜,卓亦疏心中大怒,提着饮怨剑便追了出去。
这二人一前一后,卓亦疏提着饮怨剑紧追不舍,隐约可见前面那人是个男子,背后还负着一人,定然是刚才未见的老妇人的儿媳。
前面那人被卓亦疏追的气喘吁吁,他万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农户家中竟然会有一个内功如此深厚的人物,此时这二人一追一逃已然是奔出十余里,对内力的损耗极大,而这人身负一人,更觉吃力,眼看着卓亦疏就要追上来了。
这时二人来到一处荒坡前,前面那人便即停身,卓亦疏也不再追,站在距离对方丈余的地方。
那人将背后的女子放到一旁,却见那女子双眼紧闭,似是昏睡了过去。
“把人放了,我给你留个全尸。”卓亦疏语气平稳的说道,但心中却早已怒火大盛,如今的他杀意正盛,反而不屑再多做展露。
那人闻言冷笑一声,此时已见他年约三十,身材修长,一头长发劈落而下,眼神阴狠,腰间别着一柄钢刀。
卓亦疏已打定主意要杀他,也就无心再理会别的,此时迈步而动,就要挺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