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几日,卓亦疏便留在客栈之后,这些天来,疯痴少年与污衣帮弟子越发熟悉亲近,对卓亦疏更是敬若神明,卓亦疏尝试传他内功心法,可疯痴少年竟对此一窍不通,练了许久也无起色,眼见于此,卓亦疏也只得叹道:“上天赐你一身天赋,于武学招式可过目不忘、信手拈来,只可惜内力不济,否则定能称雄江湖。”
疯痴少年的武学天赋可谓世所罕见,若是再有内力加持,恐怕真会如明无为所说的那样‘天下第一的名头非得给他不可’。
疯痴少年对于练武并没有多少兴趣,卓亦疏教他心法,疯痴少年却根本学不会,心中厌烦却也不敢多说,卓亦疏见他如此便也不强求,任他所愿就是。
在这里呆了一阵,卓亦疏便即决定离开,葛分和莫翰林挽留他在这里多待几日,但卓亦疏却不是能呆得住的人,所以便即离去。
疯痴少年就留在污衣帮中,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风餐露宿,流落街头。
在卓亦疏离开之前,葛分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污衣帮弟子打探的清清楚楚,明无为带着手下去往了洛阳。
洛阳乃是本朝东都,如长安一样乃是繁华之地,玄宗常来此地,更让洛阳风光一时无两。
听得污衣帮带来的消息,卓亦疏便即动身前往洛阳,他倒要看看明无为去洛阳要做什么。
卓亦疏一路疾行,奔至东都洛阳,却见这里戒备森严,气息略显凝重,不知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卓亦疏漫步街上,正不知该去往何处,这时却突听前方传来一阵吵闹声,百姓们纷纷上前围观,此时正是上午,洛阳街上人群熙攘,此时又都往一处去,是以人流齐动,卓亦疏就这样随着人群来到事发之处。
这一看方知吵闹双方竟都是官兵。
此刻早已是吵得面红耳赤,双方都紧握兵器,似乎准备刀兵相向。
百姓们也在议论纷纷,卓亦疏身旁有人自语道:“怎么不见禁军前来阻止。”
禁军的作用是拱卫京师,洛阳作为大唐东都,皇帝经常亲临于此,所以这里常年留有禁军,久而久之,禁军在这里的力量已胜过普通军队,如今这两对官兵不顾官体在这里对持叫嚷,自是应有禁军出面阻止,但却并未见进军前来。
适才说这话的人是南方口音,必然不是洛阳本地人,而此话一出,立刻就有‘好事者’接道:“禁军才不敢来呢。”
外来人疑道:“为何不敢来?”
接话的自然就是洛阳本地人,对这里的事情极为熟悉,此时只听这人笑道:“别说禁军不敢来了,就是咱们的洛阳牧也不敢来。”
洛阳作为大唐东都,长官为牧,统领洛阳事宜,官居从二品。
此话一出,那外来人更加疑惑,便即说道:“请问这位大哥,为何洛阳牧也不敢来?”
那人说到劲头上,本就是意犹未尽不肯就此打住,此时又有人出口相问,自是正中下怀,只听这人说道:“洛阳牧才多大的官,你可知这两队人马都是谁的人?”
“谁的人?”外来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两队一个是安禄山大人的人马,一个是杨国忠大人的亲信。”洛阳人又道:“安禄山大人乃是范阳节度使,身居要职,手握重兵,朝中官员不敢得罪他,而杨国忠大人也是身居要位,又是朝中贵妃的族兄,深得皇上信任,更是无人敢不敬,你说这样两位大人物的碰撞,禁军怎敢前来阻止。”
此话虽有夸大之意,但也有些道理,那两队官兵虽然官职不高,但毕竟各自隶属于安禄山和杨国忠,这些人胆敢当街与对方对持,更可见背后两位大人物必然已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这两位为何会突然来了洛阳?”适才那外来人疑道:“安禄山大人不在范阳,杨国忠大人不在长安,怎么都来了洛阳?”
那洛阳人笑道:“洛阳是咱们大唐的东都,向来不少朝中贵人来此。”
这人语气中颇有自傲,对身为洛阳人极为自满。
卓亦疏在一旁听得真切,心中暗道:原来是安禄山和杨国忠的权力之争。
卓亦疏无心再看,便即兀自离去。
这时四周早已围满了人,卓亦疏走得极慢,如此这般刚刚走出数步,忽觉四周气息有变,卓亦疏向四周看去,却并未看出有何异样。
如此这般实在有些不正常,卓亦疏便即暗自提防,表面却是不动声色。
再行数步,仍未走出人群。
就在此时,忽有一道寒意从背后袭来,卓亦疏早已四散神识,此时捕捉到这股气息,当即反手一抓,便将一人的手臂抓住,手里还握着一柄匕首。
卓亦疏眉头一皱,回头一看,只见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此时对方也是满脸惊愕,怎么也没想到卓亦疏竟先一步察觉到了自己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