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的反应极其激烈,卓亦疏也不知自己如何得罪了她,沈倾从也已回过神来,满脸不解的看向卓亦疏。
铁书先生说道:“师娘,我已考究过卓亦疏,文采武功都非常人所及,实是俊才。”
可沈老太仍是喝道:“我说不行就不行。”
眼见如此,卓亦疏眉头一皱,其余人也是大惑不解,唯有公孙海明白母亲心意,此时开口道:“卓公子亦如当年的裴旻一般,也是疏狂桀骜,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
卓亦疏的疏狂个性太过明显了,任谁看了一眼都会过目不忘,此前公孙海就有心与他结交,也看出他是这种桀骜之辈,此时一说这话,铁书先生等人当即恍然,当年公孙妙就是爱上了这样的桀骜人物,所以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此时眼见孙女也爱上了这样的人物,沈老太自然极力阻止。
沈老太深知卓亦疏这样的人疏狂入骨,桀骜太过,绝不会是一个好丈夫,是以不许孙女嫁于卓亦疏,但此举却引得裴旻不满,只听他说道:“并非是妙儿遇人不淑,也不是我有负于她,而是因为沈老家主的处处阻拦,这才让我二人阴阳相隔,难道沈老家主还要让倾从重蹈覆辙吗?”
裴旻自公孙妙死后终身不娶,心中只念着公孙妙一人,此前不知自己还有女儿,是以一心钻研剑道,对于别的事并不上心,如今突然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心中说不出的亲近,只想事事顺她心意,将对妻子的遗憾和亏欠都还在女儿沈倾从的身上,眼见她倾心于卓亦疏,裴旻便想着成全好事,却不想被沈老太所阻,裴旻又想起自己这一生的悲剧,心中无比悲戚,是以出言顶撞。
沈老太冷笑一声,却道:“我女儿花样年华香消玉殒,你敢说这一切与你无关?”
裴旻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铁书先生爱屋及乌,将对公孙妙的感情都倾注在了沈倾从身上,早已将她视若己出,此时便道:“师娘何必夺人所爱。”
沈老太这一生霸道惯了,她丈夫活着的时候就事事都听她的,膝下子女也无人敢忤逆她,说起来也只有女儿公孙妙和爱徒张伯高敢与自己为敌,如今又听铁书先生所言,沈老太更是怒极,也不愿再与众人多费口舌,当即纵身而起,直奔沈倾从而去,嘴中还说道:“把倾从还给我。”
卓亦疏眉头一皱,将沈倾从护在身后,抬手一掌迎了出去。
别看沈老太年纪已大,但内力高深,丝毫不随年龄的增大而衰减,此时一掌震出,竟将卓亦疏震退数步。
而沈老太自己也是身形一顿,心中不禁暗道:这人年岁不大,却能阻我攻势,当真是厉害的很啊。
心中如此想着,沈老太攻势不停,继续向卓亦疏攻去,却听得有数人说道:“休伤我家公子。”
只见高险峰等人一起赶来,共同出手抵住沈老太,沈老太冷笑一声,掌中发劲,登时震退诸人。
高险峰等人皆尽大惊,全都心道:这老妪看似行将就木,可内力竟然如此高深,丝毫不受年龄的局限,当真是个不世出的奇人。
这时又见云潇湘飞身而至,一记潇湘毒掌立时打出。
沈老太抬手迎击,云潇湘自是不敌,惊呼一声倒飞而出。
铁书先生赶忙接住了她,饶是如此尚还退出十余步后方才停住。
云潇湘抬头一看,却见救自己的人竟是铁书先生,便即强忍伤势,开口道:“铁书先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铁书先生笑道:“云夫人还记得故人,在下高兴的很啊。”
原来这两人早就认识,想必是当年云潇湘与云锦情投意合,而云锦和铁书先生关系交好,所以云潇湘还是潇湘毒妃时就见过铁书先生。
正在这时,却听得沈老太怒道:“哪里来的毒女子,竟敢给我下毒。”
公孙海等人赶忙走上前去,只见沈老太的手掌已经乌黑,显然是中了剧毒。
云潇湘微微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公孙海知道遇见了用毒高手,若是强取必然不是上策,是以抱拳说道:“这位姑娘,还请网开一面。”
云潇湘却道:“既然敢得罪我家公子,有本事的就自己解毒。”
“混账。”沈老太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大意之下竟然着了对方的道,登时怒不可遏,伸手推开诸人,然后纵身向云潇湘袭去。
云潇湘大惊,知道自己的武功远不如对方,更没想到沈老太竟然不顾毒势拼命来攻,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妪竟然如此刚烈,云潇湘当即疾行远退。
卓亦疏恐她吃了亏,便即纵身迎上,他知沈老太中了毒,武功必然大打折扣,是以掌中留了力,只想挡住沈老太,并不想多做为难。
哪知沈老太这一掌用尽了力道,誓要掌毙云潇湘,卓亦疏以六成力道迎之自然不是对手,卓亦疏不敌之下倒飞而出,幸而沈老太功力不足,这才没有伤及卓亦疏的性命。
卓亦疏堪堪站住,只觉得气息受阻,显然已经受了内伤,便即兀自打坐调息。
沈倾从心系与他,赶忙上前查看,云潇湘等人将他护在中间。
另一边沈老太中毒在先,又强提内力在后,是以反伤自身,顿觉血气不畅,内力骤空,当即晕倒在地。
沈老太的毒势越发严重,要是再不服用解药定会丧命,公孙家诸人担心她的安危,不禁向云潇湘发难,公孙海阻止不及,众人已经交上了手。
铁书先生走到卓亦疏身边,为他探查内息,知道他并未伤及根基,当下为他输送内力,铁书先生不愧是当世高人,过得片刻便将卓亦疏救醒。
卓亦疏醒来,只见沈倾从满脸泪痕,自是无比担忧,卓亦疏心中一动,伸手为她拂去泪珠,又对铁书先生说道:“多谢先生搭救。”
裴旻走过来说道:“倾从,你过来。”
虽知裴旻就是自己的父亲,但沈倾从对他还是颇感陌生,此时回头一看,却见师父正向自己说道:“去吧。”
沈倾从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