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金宵宗,早有弟子迎了出来,乌宏快步而出,向卓亦疏行礼道:“公子。”
卓亦疏问道:“倾从呢?”
乌宏答道:“沈姑娘正在天璇堂。”
金宵宗的整体是依据白云书院而建,但其中又有机关护卫,这是当初黄望所制,他依招北斗星位布下机关,所以金宵宗中的建筑都以天象为名。
卓亦疏让乌宏去找沈倾从,自己则将众人引至天枢殿,陆鸿渐也在金宵宗,便即奉来香茶,众人皆赞不绝口。
未过多时,沈倾从便即来了,她见到公孙海等人当即一喜,又见白猿公也来了,更是大感意外,便即行礼说道:“白猿公前辈大驾光临。”
白猿公微微一笑,眉目间似乎仍有愁绪。
公孙海说道:“倾从,你一气之下逃出了燎原堡,却害得我和你二舅舅千里迢迢的来寻,当真是累得疲惫不堪。”
虽然如此说着,但公孙海的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怪罪,当年公孙妙在沈家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沈倾从是她女儿,沈家人爱屋及乌,都对她百般喜爱。
“舅舅你最喜欢在江湖中结交朋友,但家主她却不让你随意来中原,这次正好趁此机会来到中原,岂不是正和你意。”沈倾从冰雪聪明,话语一出,纵然是有错不认却也让人不忍怪罪。
公孙海笑着摇了摇头,显然是颇为无奈,而公孙和却沉着脸说道:“现在安禄山起兵造反,北方正在打仗,兵荒马乱,你独自跑了出来,可知有多危险?”
公孙和不似公孙海那般好说话,平日里不苟言笑,沈倾从向来避而远之,此时被他沉声发问,当即低下了头。
一旁的白猿公忽的长叹一声。
卓亦疏便即问道:“前辈为何叹息?”
白猿公喝了口茶,然后又道:“白猿公传到我手中,只怕要断了传承。”
沈倾从说道:“前辈还没有寻到弟子吗?”
白猿公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得知安禄山起兵造反,天下百姓生灵涂炭,所以赶忙下山,想要将白猿武功传给卓亦疏。”
卓亦疏听后大感意外,说道:“前辈为何有此想法?”
“我若寻个小孩子传他武功,一来未必有你聪颖,二来我身体愈渐不好,恐无力支撑到他尽数学会,三来如今天下大乱,局势瞬息万变,我本想有个徒弟能为国效力,不求光大白猿一脉,只需以白猿武功屠尽贼寇,就足以让白猿一脉无愧天地。”
沈倾从说道:“前辈有此想法,那就可以传授啊。”
白猿公却道:“此前我与卓亦疏比试一场,知他武学造诣已然极高,只怕无法再学白猿武功。”
原来就是因为这事,所以白猿公始终愁眉不展。
只听白猿公又道:“我年纪老迈,无法为国效力,而且白猿武功就此失传,更让我愧对本派先祖。”
众人闻之无不黯然,场面顿时压抑。
良久以后,沈倾从有心缓解气氛,便即说道:“前辈无须太愁,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白猿武功何等神奇,想必上天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它消失在世间。”
白猿公苦笑一声,也知沈倾从只是劝慰之言,现在实无化解之法。
沈倾从又道:“我知金宵宗有一位奇人,叫来给前辈看看。”
说完之后当即走了出去,不多时带来一人,却是疯痴少年。
卓亦疏回来以后还没见过他,此时一见之下,疯痴少年立时喜出望外,奔上前来到了卓亦疏近前。
公孙海说道:“这人有什么奇特?”
沈倾从笑道:“舅舅,劳烦您演示下咱们沈家的武功。”
公孙海虽然不解,却还是依言而行。
随后疯痴少年下场,便也尽数使出,而且他模仿的极为相像,因公孙海双腿尽废,所以下肢不动,疯痴少年双腿无恙,却也模仿的丝毫不差。
眼见于此,白猿公当即明了,不由得站起身来说道:“他能对武功招式过目不忘。”
沈倾从笑道:“前辈果然眼里非凡,正是如此。”
白猿公走上前来,仔细盯着疯痴少年看了许久,疯痴少年也不害怕,歪着头瞪大眼睛看着这位前辈高人。
过得多时,白猿公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要将白猿一脉的武功招式传给疯痴少年,将来由他传给下一任白猿公。
白猿公说道:“我已时日无多,本以为白猿传承就要断于我手,却不想上天赐下这等神奇人物,果然天不亡我白猿一脉。”
可见白猿公喜出望外,当下留在金宵宗,将白猿武功尽数演示,疯痴少年虽然不明所以,但却看的津津有味,而且一如既往的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