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亦疏纵马疾驰,但他只知大致方向,具体如何行走却不知道,而这里又是荒无人烟之地,四周荒野漫漫,乃是一望无际,卓亦疏一步走错,终是失了方向。
沈倾从的气息越发微弱,卓亦疏只得停了下来,开始为她输送内力续命,却又想到此时多耽搁片刻,沈倾从的性命就多一份危险,念及于此,卓亦疏不禁心中焦急,由此牵动内力,进入沈倾从体内时不免躁动了些,由此冲击沈倾从的经脉,让她全身一颤,险些伤及心脉,卓亦疏赶忙稳住心绪,这才没有酿成大错。
许久以后,卓亦疏方才停了下来,此时他也已精疲力竭,沈倾从兀自昏迷,全身仍是忽冷忽热,脸色依然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卓亦疏将她揽在怀中,见她低声喃喃自语,却也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苍茫夜色之中,两人相互依偎,似乎与这无边无际的荒野格格不入。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时,卓亦疏便带着沈倾从继续上路,此时沈倾从仍在昏迷之中,卓亦疏又为她输送内力,然后选了个方向纵马前行。
也不知行出了多远,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忽然飘来,卓亦疏眉头一皱,虽然现在不宜与人动手,但对方却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他不愿掉头回去,是以只得上前查看,却见这里死了数十人,既有悬天宫的人,也有捉生营的人,卓亦疏眉头一皱,暗道:难不成是悬天宫和捉生营动了手?
再行一阵,前方血腥味更浓,这里的尸体更多,但卓亦疏纵目看去,却是心中一喜,因为这些人大部分是死于剧毒,下手的人必然是云潇湘。
云夫人也来了。
念及于此,卓亦疏纵马前行,行出十余里后,听的前方打斗声越发响亮,卓亦疏大喜,立时上前。
只见凤栖梧率领摘星部弟子围攻两女一男,两女赫然就是云潇湘与冉吟怀,而那个男子则是丁十八,此时他重伤在身,兀自苦苦支撑。
卓亦疏连发拈花剑气,击杀数人。
眼见于此,双方皆是大惊,冉吟怀则是喜形于色,脱口道:“公子。”
卓亦疏怀抱沈倾从跃进场中,双方见他疾来,只得各自罢手。
云潇湘说道:“倾从怎么样了?”
卓亦疏将沈倾从交到云潇湘手中,说道:“倾从中了凝寒诀和火木神功,云夫人务必看护好她。”
云潇湘接过沈倾从,只觉得炙热与冰寒在她体内交替出现,又见她脸色如纸,便知她伤势不轻。
冉吟怀向丁十八说道:“丁先生,你不是说带着灵药给沈姑娘吗?怎么还不拿出来。”
丁十八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卓亦疏,然后说道:“这是苍云部的灵药,虽然无法彻底治愈沈姑娘的伤势,但却能暂缓一阵。”
卓亦疏接过药瓶,然后给沈倾从服了下去。
凤栖梧冷声说道:“卓亦疏,你把沈倾从交给我,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卓亦疏轻笑一声,说道:“自不量力。”
凤栖梧心中暗道:卓亦疏本已不好对付,又有云潇湘和他联手,只要稍有不慎,我就会吃了大亏,现在形势复杂,行事需得小心,反正星婵儿就在附近,我何不将她引来,待她与卓亦疏等人拼个两败俱伤,我再出来收拾残局,既能杀了卓亦疏这个心腹大患,又能将沈倾从救走,而且只要星婵儿受了伤,那她就不足为惧,我正好能逼迫她交出天山雪莲,以此来为沈倾从疗伤,此举虽然会得罪天山一脉,但天山老人已死,我自然不会怕了天山余众,至于司首领那边,只要我不真正的伤到星婵儿,他就不会因为一株天山雪莲而与我翻脸,更何况只要我行事得当,这事就会成为是我从卓亦疏手中救出了星婵儿,司首领反倒要谢我救妻之恩。
心念至此,凤栖梧便即打定主意,旋即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眼见于此,冉吟怀却是说道:“凤栖梧这么轻易就离开了,只怕是另有阴谋。”
卓亦疏也只如此,但他此时无暇他顾,一心想要治好沈倾从的伤势,是以所有的心思都在天山雪莲之上,对于其他事根本不做考虑。
只听卓亦疏向丁十八说道:“丁先生带我们去悬天宫,我需要天山雪莲来给倾从疗伤。”
听得此话,丁十八便即说道:“天山雪莲的确具有神效,但是天山雪莲是天山老人给星婵儿的嫁妆,被星婵儿视作珍宝,外人无法寻到,公子要想用天山雪莲给沈姑娘续命,还是要从星婵儿下手。”
本来在沈倾从重伤以后,卓亦疏心中越发急躁,始终无法冷静,此时听了丁十八的话以后,终是稳住了心神,思忖片刻后暗道:丁十八所言在理,我就算去了悬天宫,也无法从摘星部中拿到天山雪莲。
心念至此,卓亦疏已然越发冷静,只听他说道:“云夫人,你带着倾从先行一步,往悬天宫而去,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可以试着寻找天山雪莲,但不必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