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下来,有两个队员不幸牺牲,还有几个村民被敌人打伤,他们这次破坏行动只能到此终止。
这几天,李驯一直都垂头丧气,分析其原因,也许他们只不过是人手不足,无法做出更大的成果来。
莫明从外面回来了,进门说:“妈妈的,日本人在各乡大肆搜查,把农民家里的大水牛统统牵走了,这往后他们还怎么下地干活!”
“仗打到这个份上,每个人都做了他们该做的事,胜负也很正常,只要坚持抵抗,总有一天能把日人赶出中国!”李驯短期内受到了挫折,却没忘记保持较乐观。
晚上,莫忱叫了几个小队长前来开会,他宣布:“我们在奉贤的活动将要告一段落,我今天接到命令,这几天就要带你们进城去执行任务,我们这十几个人,要分成几次入城。另外,除了衣服和行李,你们任何枪支都不能携带!”
李驯撇了撇嘴,说:“不是吧,莫大哥,那刀呢?”
“刀也不能。”
莫明说:“那我们拿什么来执行任务?”
莫忱站了起来,说:“放心吧,我们执行任务之前,肯定会有人把枪准备好的。这些问题就别问了。前几日,我们与敌人交战的时候有村民受伤了,我想去看望一下,李兄,你也跟我一道吧。”
留下来的人要跟敌人继续战斗。
李驯愁着怎么处理自己的驳壳枪,要说这在以前,这把驳壳枪在外面可还能卖到不少钱,那他就不会向如今这样,连多做一套西服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想了想,他还是把枪送给了一个受伤的壮丁,看着他就像看到那个受伤的自己,在他以前每次感觉到痛的时候,他曾经在心里面骂了几百次日本人。
这把枪就当作是此人康复的希冀吧。
他没把枪交给留在奉贤的队员,是因为他希望他们好好潜伏起来,等下一批人要入城的时候,自己还能见到他们。
武器可以杀人,也会把自己带入危险境地,人又往往希望能跟自己熟悉的人并肩作战。
到了法租界,李驯与莫明、卫致良,他们三人住在一起。
他们住在霞飞路一座公寓内,这里就成了莫忱与他们每次会见的地方。
刚来当然需要小心翼翼一些,莫忱交代过,尽量减少外出,他们现在全部都有了化名,要慢慢适应。
他们对外人都是用假名,私底下还是照旧。
组里花了不少钱用来租房,组里的钱是公款,但他们的服装却要私自掏钱,
看他们三个人,之前的长衫、短褂都还保留着,中山装每人有一套,他们也许还得变换各种身份,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多衣服,也就只能胡乱搭着来。
习惯了用刀的李驯又买了一把短刀,没有一把武器防身他总觉得不安全。
莫忱住的地方他们没有去过,按规定都是莫忱到每个地点去和队员联络,而且不像以前那样可以畅谈,每次都很短暂。
莫忱和另外几个队员住在一起。
之所以这样,是想把风险降到最低,万一有一人暴露或者惹上了麻烦,尽量不会牵涉到其他人,不过三个人在一起当然可以放开了来说话,他们可以谈论新鲜的事物,街上的见闻,还有一些不寻常的事。
到了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他们三个人前几回都是出门不辨东南西北,回来找不到家门口,租界里原本就很少来过。
他们基本上两两搭配一起出去,必须留一个人守在住处,万一有临时的任务找来,所以不能外出太久。
唯一的人际关系,李驯他们只能想到在这里上学的舒怡薇,也许过段日子还真的可以去寻她。
莫忱没有说他们每天具体要做些什么,卫致良不过是认真看了几遍那本手册,莫明看李驯买了刀他自己也去买了一把。
住进这里半个月之后,莫忱又来,说让他们试着想办法出去看看能否搜集到一些有用的情报,或者熟悉熟悉地形也好。
所以他们就基本上每天都要外出了,这就带来一个问题,衣服不够穿了。
那身黑黑的中山装,要看在什么场合穿,每次穿上之后就会感觉到周围很危险,恐怕他们还不知道已卷入了腥风血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