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街上,春日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蓝玉抬头看了看天空,空中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云彩,像是被抹布擦过的一样,令人心旷神怡。
路两旁的柳树上已是郁郁葱葱,微风吹过,那些垂下来的柳条像婀娜多姿的少女,在翩翩起舞。
街上的商铺和行人已没有了前几天戒严时的惊慌,又重现了往日的繁华。
信步走着,边看着两旁的风景,边注意着路边的药铺,倒也自得其乐。
临近中午,他们便找了一家小馆子坐在,点了几个菜,上了一壶酒,边吃边聊着。
蓝天平忽然问道;“义父,咱看您在逛街的时候总是注意路边的药铺。”
“莫非您想从四川请几个名医到咱们的农庄坐诊?”
蓝玉瞥了一眼蓝天平,笑道;“你小子别的没学会,眼力倒是挺不错的。”
“义父这点小心思都被你看出来了,不错!”
“只要你小子不走歪门邪道,将来大有可为!”
蓝天平腼腆的抓了抓脑袋,笑道;“这不都是义父教得好,自己再努力一点,就这观察人的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蓝玉笑骂道;“说你两句你就喘。”
说着,他有些忧心忡忡的道;“咱是想请个名医,但不知道哪些个名医才是真正的名医。”
“不瞒你说,咱瞅太子日夜操劳,走前见他脸色萎靡,想找一个真正的名医,为太子瞧上一瞧。”
“但这样的名医怎样才能找得着?”
“找着以后又如何才能请得动他们?”
“这才是咱最担心的地方。”
蓝天平笑道;“义父,您难道忘了?”
“太医院中全都是名医,叫他们去瞧瞧就是了,何必劳什子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找呢?”
“再说,像这种穷乡僻壤,能出什么名医?”
“他们也就是在这等地方糊弄糊弄这些老百姓罢了。”
“依咱看,还是回到应天府再说吧?”
蓝玉瞪了他一眼,怒道;“你尽胡说八道!”
“要是依你说,太医院中的太医都是能医白骨的圣手喽?”
“这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真正有名望,有气节的一方大儒、宗师们在元朝暴政和咱们大明刚刚建国不久而不甚了解的情况下,都纷纷躲避于名川大山之中。
“他们为了自己的名节和民族大义,情愿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也不愿淌这趟他们也不知道的浑水。”
“你可知,就是这样的名士,才叫人可敬、可佩又可叹!”
蓝天平奇怪的问道;“义父,对于这样的名士,是令人可敬、可佩。”
“但您说可叹,那又是怎么回事?”
蓝玉瞥了他一眼,笑骂道;“你这孩子,连可叹都不知道?”
“咱是叹他们为了躲避战乱,躲避暴政,也为了躲避新兴的政权,而让他们的学术、手艺、技术都失传了。”
“这才是最可叹的地方!”
蓝天平又挠了挠脑袋,接着向店小二喊道;“伙计,咱向你打听点事。”
店小二肩膀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抹布连忙跑了过来,问道;“客官,不知你要问何事?”
蓝天平掏出一块银两放在店小二的手里,笑道;“你可知在这一带最有名的大夫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