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书的日子已是不易,李月浓担心自己的莽撞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让李月浓意外的是,宁远书竟在一盏茶的工夫内,竟然安顿好了一切,他先是吩咐双喜给了老叟一笔钱,将他们一家人送出了浦阳镇,随后,就命梨柳的小二将宁玉堂送回了宁家二房府上,再叫人请了寿安堂的林掌柜去瞧。
宁远书为表自己照顾不周,顺便还给了宁志峰送了五百两的银票,当作宁玉堂的医药费。
李月浓有些讪讪,她实在是心疼那五百两银子。
她这口气出得可真值钱,竟要五百两之多。
宁远书却淡淡地笑了笑,“不过是些小钱而已,如若不然,每个月二房也是要来打秋风的,权当是这个月提前给他们了。”
“他们每个月要这么多银子?!”
李月浓着实被惊着了。
宁远书微微摇头,声音低了几分,“远远不止这些。”
“这样的蛀虫,你们长房难道就不能想个法子以绝后患吗?照这样给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李月浓叹了一口气,宁家长房虽然有钱,但也不能养活这一大家子败类,长此以往的确不是个办法。
宁远书看出李月浓是真的关心他。
他莞尔一笑,“也不会一直养着他们,应该快了……”
“你有法子了?”李月浓惊奇地问。
宁远书不置可否地颔了颔首,“自从上一次我受伤以来,就一直派人暗中调查,发现那伙闯入宁家的歹人是受到了宁志峰的指示,明着是抢劫财富,暗中实则是想要了我的性命,如此一来,宁家长房便没有了可继承之人,长房子嗣凋零,若要继承家业,唯有从二房过继子嗣。”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李月浓闻言,对此便是深恶痛绝。
宁远书颀长的手指似有节奏的敲击轮椅的扶手,“于是,我想了一个法子,打算引宁志峰入瓮,从而让他失去宁家族老的庇佑,彻底将他逐出宁家族谱,以绝后患!”
李月浓一瞬不瞬地看着宁远书。
自从重新回到了宁家后,他整个人的气色要比之前好了不少,也不似从前一般,像是一个每天都在等死之人。
瞧着他重新燃起了斗志,李月浓勾起了嘴角,“这样才好。”
“什么?”宁远书半眯着眸子,在心中反复思量自己的法子,他没有听见李月浓刚刚说了什么,下意识地开口询问。
李月浓道:“我觉着,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你。”
听见李月浓的话,宁远书的瞳眸猛地一缩。
这些年来,宁家上上下下都把他当成一个活不了多久的病人,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曾经也是琴棋书画,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的少年郎君。
眼下被李月浓这么一说,宁远书心头猛然一颤,似又重新对未来燃起了希望。
他静默了许久,缓缓抬眸看向了李月浓,“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
李月浓闻言,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很好看,两个浅浅的梨涡,澄澈而明亮的眼眸不参任何的杂质,仿若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以后会有更多人见识到你的智慧和才能。”
“更多的人……”
宁远书眼眸之中闪过了一抹让人没有察觉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