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浓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韩三,她眯了眯眼,怎么瞧怎么觉着他眼熟的很。
原来是他呀!
李月浓勾起了嘴角,这不就是妙心堂刚刚开门做生意的时候,曾经上门来找麻烦。
如今,他换了一身破烂的衣裳,弄脏了脸,难不成就以为李月浓认不出来他了?
韩三抬起了头,瞪眼去看李月浓,“你们对我娘做了啥?!”
李月浓装作不识此人,脸色淡然,唇畔含笑,淡淡道:“你母亲感染了时疫,我们只是留下她来医治。”
“时疫?!”
韩三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恐慌。
他原本只以为老娘染了重病,才狠心将逃荒而来的老娘赶出了门子。
却不承想,老娘竟然是感染了时疫。
韩三怔了半晌,像是没听懂李月浓的话似的,眨巴眨巴眼,直勾勾地盯着李月浓。
李月浓勾了勾嘴角,重复了一遍,“时疫!”
韩三猛然惊醒,一蹦三米来高。
他忙不迭地向后倒退了几步,“你说我阿娘患了时疫?”
李月浓不置可否地颔了颔首,“可是会传染的哦。”
韩三赶忙跑到了妙心堂外,嫌恶地瞥了一眼病榻上的老太,赶忙用力地弹了弹自个儿身上的破衣烂衫。
“既然,你来认了亲娘,那就把这段时间的医药费结算一下吧。”李月浓扭头,朝着药架旁抓药的素问喊了一声。
小素问听见了师父的呼喊,放下了手里的药材,跑到了师父的面前,“师父,您找我?”
李月浓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去,把这个奶奶的医药费算一下。”
小素问手头麻利,飞快地扒拉算盘珠子,眨眼间,他就算好了老太的医药费,他抬起头看向了李月浓,“师父,这位奶奶的医药费是三十五两银子。”
“啥?!”
韩三闻言,目瞪口呆,“你们这妙心堂是抢钱呐!!”
“你说什么?”
兴儿第一个不乐意了。
一连四天,他们几个连轴转,都没睡过一个囫囵觉,辛辛苦苦地给这些感染了时疫的病患们喂药喂粥,可到头来,韩三心里不感激不说,还说他们是抢钱。
小素问还算是冷静,他拿着账本走到了韩三的面前,指着账本道:“你自己来瞧瞧,我们账本可记得清楚,这还只是每日六次的汤药钱,我们还没和你们算一日三餐的银子呐!”
妙心堂里的病患还有不少治好的,李月浓一概都没有收他们的费用。
人人都说,妙心堂的女郎中是个活菩萨,这会儿,有人说了她的坏话,纷纷对韩三指责了起来。
李月浓一挥手,大家都冷静了下来。
她冷眼瞧着韩三,“话咱们可得说清楚,你可仔细瞧好了,倘若这位老奶奶真的是你母亲,那就请你把医疗费结一下,要不是的话,这笔钱我们妙心堂自是会担下来。”
韩三想了想,出来演这一场戏,林掌柜不过才给了二两银子。
这要是认下来自个儿的亲娘,可要一次支付三十五两银子呀。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哪多哪少。
韩三皱着眉头,走到了老太的跟前,仔仔细细地瞧了瞧,立马朝着李月浓摇了摇头,“不不不,我才刚瞧错了,瞧错了,她……她不是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