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并不是江河不想要睡觉,而是他不能。江河知道,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在高强度的劳动下坚持几的。而睡眠是缓解自身疲劳最好的一种方式,否则身体迟早就会崩溃。
但是江河没有办法做到,每当他躺下的时候,记忆就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大脑之中,这让江河很是难受。白的时候,江河的脑子时刻没有停下来过,他一直在思考着案子,那么他还能压制住那些毫无用处的记忆,可当放空的时候,那些记忆就源源不断的涌了上来。
而江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像之前那样失控,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烈的痛苦,痛苦来临的时候,江河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挖出来。那是太多毫无意义的记忆,江河不想把这些毫无用处的记忆记起来,可是没有办法,江河无法控制。
江河蜷缩在床~上,他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头,他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他痛不欲生。
江河看到了六岁那年火光冲的场景,江河看到了自己表姑奶奶拉着自己手死去的场景,江河看到了自己上厕所时候的场景,江河看到了自己在吃饭的场景,江河记起了十岁那年街边的十一个路灯。
没有权重,所有的记忆都在江河的脑子中。
大量的记忆涌~入脑子里,这让江河的脑子都要爆炸了。他的手上满是拽断的头发,一些头皮甚至因为撕扯的太过用力而出了血。江河再也忍不住了,他在床~上翻滚着,他的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喊叫声。
这声音传了出去,而隔壁便是邵老以及徐一曼的房间。
徐一曼劳累了一,洗过澡一头倒在床~上便睡着了。可在睡梦中,她听到了若隐若现的痛苦的喊叫声。声音是从旁边的房间传来的,徐一曼略微思考之后,想清楚了旁边是江河的房间。
那声音一声比一声大,而且一声比一声痛苦。
徐一曼不知道江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赶忙穿好衣服去敲门,但是疼痛无比的江河哪里又能给她去开门呢?
邵老也听到了江河的声音,出来查看情况。
见徐一曼在江河门口焦急的喊叫,邵老迅速道:“去找李队长撞门。”
片刻之后,李队长带着几个人来到了江河房间门口。
几人对视一眼,一起将江河房间门撞开了。
撞开房门,几个人走了进去。
他们看到,江河蜷缩在自己的床~上,他死死的抓着床板,床单甚至都被江河那并不锋利的指甲抓破了。而在江河的几个指甲缝中,已经满是血迹,江河甚至将指甲都抓断了。他此刻正面对着墙壁,不停的用头撞着墙壁,声音一声比一声大,这样下去恐怕就要磕出~血来了。
李队长带着几个刑警队员第一时间冲了上去,他们死死的拉住了江河,让江河并不能继续做这种伤害自己的行为。他们终于看到了江河的脸,那是一张极度扭曲的脸,在江河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
江河的这种症状徐一曼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看过,但是上一次远没有现在这么严重,上次江河还能忍住,但是这次江河却是怎么也忍不住了。徐一曼并不知道江河到底有什么疾病,但是徐一曼知道,这是一种很严重的问题。
“他怎么了。”李队长开口道:“你能来看看么,他的身上全部都是汗水,床单都被他的汗水浸~湿~了。”
但是徐一曼没有动作,她开口道:“我,我没有办法……”
“你不是医生么?怎么会没有办法?”在关键时刻,李队长也不管自己的话会不会伤人了。
徐一曼依旧没有动作,她呆呆的看着江河,虽然她也很想要上去帮忙,可是一遇到这样的事情,徐一曼就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她作为外科医生的最后一个手术,那本该是一个普通的手术,可是……
徐一曼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她只能管好自己,又哪里有能力去管江河呢。
反而在这个时候,江河却是话了。声音是从江河的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的话断断续续的。
“没事。”江河强忍着痛苦开口道:“不要紧,我已经习惯了,痛一会儿就好了。”
邵老看向了徐一曼:“将队里的医生叫过来,让她看看江河到底怎么了。”
徐一曼点了点头,走出了屋子。走出屋子的徐一曼松了一口气,这种场面是徐一曼不想看到的,是她这辈子都不想要看到的,她一路跑着去叫医生。
邵老看着喘着粗气但是逐渐平静下来的江河,又看了看已经远去的徐一曼的背影,心中忍不住的感叹,现在专案组就这么两个队员,但是这两个队员又都有各自的问题,而这问题却又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
在江河脑子里的记忆此刻呼啸而过了,就好像是一条洪水在江河的脑子里冲刷而过一样。此刻江河的脑子终于平静了一些,而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的时间里,江河感觉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