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有什么不能看的。”
李父的目光从花板转移到了自己老婆身上,也就是李良才的母亲身上。李母自来到太平间的时候,眼神就没有从李良才的尸体上离开过。她隔着那盖在李良才身体上的白布,似乎直接看到了李良才的模样。
但很显然的,除了白布的高低凸凹之外,她什么都看不到。江河观察着李母,每每下一刻,她都想要伸手将白布掀开,可当手伸在了半空中的时候,她却又颤抖着将手收了回来。每每几次,最终却终于垂下了手来。
警方早就将李良才的死因告诉了李良才的父母,头破了个大洞,甚至能够直接看到他的大脑。当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候,面对着薄薄的一张白布,两人却没有勇气看自己的儿子最后一面,仿佛只要没有亲自看到尸体,李良才就会永远活着。
两人最终也并为将白布掀开,而袁军已经帮助两人联系了殡仪馆,将李良才的尸体运走。
一路上,两人没有话。李父骑着一辆电动车,身后载着自己的老婆。李母坐在电动车的后座,双手环抱住了自己的丈夫,侧着头贴在他的背上。路颠簸,两人的身子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十分滑稽,可又十分沧桑。
李母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了起来,从医院回到家里的时候,她的疲态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家。
李父带着几人走进了屋子,指向了最深处的一个屋子。
“那就是良才的卧室。”
邵老微微欠身点头,带着几人来到了李良才的屋子。
悲伤蔓延了一路,当关上了卧室的门,将李良才的父母隔绝在外的时候,徐一曼这才敢声的问道:“邵老,你有什么发现么?为什么我们还要来李良才的卧室,是要找什么东西么?”
邵老正打量着这个屋子,这是一间大概在二十平米的屋子。从屋门进来,一张木床呈东西向摆放,床左边靠墙的一面是一个不大的立柜。从这木柜的样式和粗糙的外表来看,这木柜很显然是自己打造木材组装的。
床的左边立着一个大风扇,看起来有点年头了。在西墙处,一张桌子外加了一个书柜,和粗糙的立柜一样,这两样东西也是自制的。这书桌和书柜虽然粗糙简易,可是却十分干净漂亮。
有人特意为这些东西做了壁纸贴在上面,清新淡雅。
床边的床头柜上,一块心形的镜子与其连接在一起,桌子上放着是一些化妆用品,并不是名牌,而是一些徐一曼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很有可能是三无产商生产的劣质化妆品。
房间整齐干净,床上的被子枕头同样整整齐齐。
“你进来的第一刻是什么感觉?”邵老并没有回答徐一曼的话,而是问了徐一曼一个这样的问题。
徐一曼思索了片刻,道:“嗯,很干净?”
“香。”江河插嘴道:“当我一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屋子里很香。香味是从柜子里传出来的。”
着,江河也不管什么叫做**不**的,直接将立柜的门拉开了。
“全是女人的衣服。”
当立柜拉开的那一刻,袁军看到了在衣柜里的横杆上挂满了衣服,这些衣服花花绿绿的,有连衣裙,卡通风格的卫衣,半身裙,针织衫等等。而在这些挂着的衣服下面,是叠的整整齐齐的牛仔裤,黑色的打底裤,各种短裙短裤,还有一些黑色的丝袜。
看到了这些衣服,袁军忍不住的感慨了一声。
“洗衣粉的香味。”江河道:“这些衣服洗的很干净。”
“女装癖啊。”袁军啧啧称奇。
徐一曼却是摇了摇头,开口道:“不,李良才不是女装癖,而是性别认知障碍。”
“这有什么区别么?”袁军挠着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