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涛和张贝贝两具尸体还没有挖出来,转眼间就又有了一具尸体。江河立刻冲到了老魏头的身边,去看老魏头的伤势。就见老魏头的头顶已经凹陷,上面白的红的一片。那是血液混杂着老魏头的脑浆。
血液顺着老魏头的光头流下来,再摸老魏头的脉搏,再探老魏头的鼻息,已经完全消失了。这么严重的脑损伤,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不可能把他再救活了。江河看着田野里的这一棵大树,几乎是三抱宽的大树。
褐色的树干上,沾满了红色的血液,在这个灰蒙蒙的深秋,显得格外的扎眼。这棵树不知道在这里已经肆意生长了多少年了,或许是三十年,或许是五十年,又或者是一百年。它还会继续在这里生长着,只是撞死在这棵树上的人,永远也不知道了。
“没救了?”袁军坐在地上,看着远处的江河。
江河点了点头道:“没救了。其实从老魏头的话里,我应该知道他早就不想活了的。”
袁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或许我压根,压根就不该告诉他张贝贝的名字。”
“是啊。”江河道。
老魏头早有死志,人活着没意思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有些人活了七八十岁,可他的日子依旧充满了激情,他还想要再活五百年。可是有些人只活了二三十岁,他就已经活够了,生命已经没有了价值。
这么来,生命对于人来,还真的是不公平的。有些人希望自己永远不死,有些人却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出生过。
江河拨通了邵老的手机号码。
“喂?”江河问道:“邵老,你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邵老开口道:“已经尸检完成了,一曼从尸体各个现象中分析,确定了廖凡梦已经死亡了一个月了。只是尸体被放在冰柜里,极大程度上保存了尸体的完整。你们那里呢,有什么发现没有?”
江河沉默了一会儿,对邵老道:“我和袁军找到了张贝贝和张海涛。”
顿了顿,江河又道:“两人的尸体。而且我们调查出来,张贝贝是老魏头掐死的。”
“老魏头?”邵老问道。
江河叹口气,对邵老道:“没错。您看过了张贝贝的日记,应该知道,张贝贝平时的时候帮张海涛望风。老魏头每晚上都会出去撒黄纸,两个人就这么认识了。之后,李达彪不心撞死了张海涛,张贝贝一下失去了自己的父亲。老魏头觉得张贝贝没有了父母以后生活的一定很惨,于是杀死了张贝贝。”
邵老沉默了片刻,这才道:“如果是这样,那张海涛的尸体也是老魏头挖出来的对。”
江河回答道:“没错。”
一切都的通顺了,虽然邵老没有听到老魏头的讲述,但是通过江河的只言片语,邵老已经把所有的线索都串联到了一切,所有的时间线,所有的线索都整合在一起,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生活正是一个不出来,道不明白的怪圈,所有人都在这个怪圈中挣扎着生存着。
邵老问道:“那么老魏头呢,抓到了?有袁军在,他跑不了的。”
江河回答道:“他没有跑掉,但是却趁着我和袁军没有注意,一头撞在树上撞死了。”
“死了?”邵老有些吃惊。
“死了。”江河的声音很平淡。
“死了好。”邵老道:“你们没事?”
江河道:“没事,就是需要几辆运尸车来把这三具尸体运走了。”
邵老道:“联系张得。”
案子到这里基本上就真相大白了,只是一些细节还需要众人调查清楚。当张得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是久久的没有出声。他之前认为掏尸的凶手就是李二蛋,却没有想到李二蛋也只是其中的一名受害者而已。
唏嘘不已的张得派出了他的手下,让几辆车把尸体运到殡仪馆去。
三具尸体分别被装上了车,张得对江河道:“这生生死死的事情,还真就不清楚。李二蛋不干了,老魏头又死了,这个火葬场本就不该继续存在下去了。但是没有办法啊,市里就是不拆,你也没有办法,我这个本就不该存在的办公室,还得继续存在一段时间了。”
“人啊,就是得在这种压根没有意义的生活里找到意义。”张得对着王达道:“把尸体直接运到公安局。”
王达点了点头。
江河问道:“李二蛋不上班了?”
“不上了。”张得道:“这种有恋尸癖的人,你我怎么让他来上班。你们找到他之后,他和我联系过一次,后来就没联系了。他也不在黄家棚子住了,不知道搬到了什么地方去。对了,你们通知一下李二蛋的家属,我就不掺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