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乔尔牵着娇艳欲滴的希媞出现在餐厅的时候所有人均是眼前一亮，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这对新人看起来不再像是小孩，仿佛一夜之间便成熟了。

一见乔尔走进餐厅，坐在女儿身边的伊诺切斯本能地低下了头，向花园中走去。

“坐下吧。”乔尔看着伊诺切斯的背影，淡淡地说道。

伊诺切斯浑身一颤，回过头看向乔尔，但乔尔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牵着希媞走向泽法、战国他们那里去了。

心脏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看着自己儿子漠然的背影，他呆呆地愣在了原地。如果乔尔还恨他，至少证明自己还在他心中，即使是非常不好的印象。

比痛恨更难以接受的就是与陌路般的漠视，刚才乔尔看他的眼神就像路上擦肩而过的路人一般，虽有一些礼貌，但却毫无情感。

“父亲……”阿尔瑞雅站起身来拉着自己的父亲，安慰道：“没事的，哥哥早晚会原谅你的，他都接受阿雅了。”

“嗯。”伊诺切斯挤出一个笑容，宠溺地抚摸着自己女儿的金色长发。

不远处，看到乔尔正带着自己的新婚妻子在给泽法、战国以及卡普三人奉茶，他多希望坐在那个位置的人是自己啊。

可是自己不配。

泽法接过希媞端来的茶，严肃地对着乔尔说道：“乔尔，你现在已经成婚了，以后做事不能单凭自己的好恶了，要考虑考虑你的的家人，考虑考虑你的这些兄弟们，知道了么？”

他的家人早就被海贼杀光，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将自己的学生们看成是自己的孩子，尤其是他费尽心血教育十年的精英训练营。

或许是自己老了，又或许是他所有的心力已经全部用完，第二届精英训练营到现在仍然没有弄起来。

“学生明白，泽法老师。”乔尔弯腰谦卑地笑道。

泽法点点头，喝下了手中的热茶。

第二个是卡普，一向满脸笑容的他眼角忽然流出了眼泪，“我这是高兴，高兴！”他不知在向谁辩解着。

“明白。”乔尔点点头，希媞端上香茶恭敬地递给卡普。

乔尔看着这个可爱的老头子，心中感到无比的温暖，其实他根本没有正式向卡普拜过师，卡普也没有说过要收他做学生这种话。

但这种师生却在两人初次相见的时候，便在无声中签下了这份彼此心中都清楚的默契。

乔尔对于卡普的感谢，不仅是他的倾囊相授，还有温柔的关心。如果泽法是严师，那么卡普对于他来说就是“慈父”。

泽法从来不会给训练营情感上过多的关心，弥补这一切的则是卡普，这位永远笑呵呵的老爷爷。

“我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卡普擦掉眼角的泪水，咧嘴笑道：“只是希望你能保护好你的妻子，摆在你面前是怎样的一条路，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但是作为男人，作为丈夫，你的第一任务就是保护家人！”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么？”

乔尔点点头，“学生明白……”

最后一位……

乔尔看向了战国，战国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乔尔，两人对视着，坦白地对视着。

“战国……元帅！”乔尔向战国行礼，相比于卡普他与战国的关系则更为浅薄，曾几何时他一度认为战国是真的很讨厌他。

无论自己做什么都要被战国训斥一顿，虽然自己做的那些也确实有些……调皮。

但当CP0来总部约谈他的时候，战国确实第一个站出来的。他以向总帅空述职的名义陪自己一同去了玛丽乔亚。

CP0这才一路上没有对他动任何手脚。

后来自己被请到CP0总部时，仍然是他拜托空总帅前来救自己。虽然欧斯拉夫除了激发他身体中的鬼气外，并没有对他做任何事，但是来之前，谁会知道CP0会这样轻易地放过自己呢。

如果不是欧斯拉夫，也没有战国的话，他在CP0总部可能不死也残废了。

战国默默地接过希媞手中的茶杯，刚放到嘴边还是停住了，“很可惜，我原本是打算将你培养成下一代海军元帅的……”

“没想到……呵呵……”

餐桌另一边，伊诺切斯听到这句话，更是无地自容。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或许这个秘密永远不会被世人知道，乔尔极有可能就真的能当成下一任海军元帅。

“没什么可惜啊……”乔尔笑道，现在战国已经退休了，除了培育新海军他不在参与海军任何事情，“虽然这件事来得很突然，但是其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

“战国元帅，你也看得出来，服务社不是一天就能建起来的，早在我斩杀磁鼓岛国王瓦尔波时，我就已经打算建立一个属于我的新势力。”

“海军……”乔尔坦然地看着战国的眼睛，“不是我理想的地方。”

战国看着乔尔眼中熊熊燃起的斗志，也明白了海军对他而言还是太小了。目光落在希媞脖颈处的那串十字吊坠上，他心中已然明白。

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最后居然给海军培养的一个敌人。

他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喝下了杯中的茶，无论以后怎么样，都不是他能决定的了，自己已经退休了。

退休就要做好退休的事情。

三位长辈敬茶完毕，乔尔带着希媞走到了祗园面前。祗园赶忙站了起来，看着架势乔尔是想给自己也敬一杯啊。

这似乎不合礼仪吧。

“姐姐，坐下吧。”乔尔笑道。

祗园看了看上首位的三位，又看了看身旁的鹤姐姐，最后惴惴不安地坐了下来。

乔尔退后一步……

“扑通——”

“扑通——”

两人直接跪在了地上，祗园惊讶地想站起来，却被乔尔按住了大腿。

“你们这是……”她有些慌乱，没必要行这么大礼吧。

一旁，四位老人相视一眼，笑了笑，笑得十分欣慰，无论乔尔最后是否与他们处在敌对阵营，这样的乔尔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姐姐……”乔尔松开祗园，亲手端起一杯热茶，抬头看着她笑道：“这些年，我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

“第一，我先向你道歉，其实我的沉默寡言以及血腥杀戮都是装出来，或者说后来都是装出来的。”

“我知道你来教导我是为了什么，我能感受到您的那份关心与温暖，也被感动了，之所以这样做只是希望您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

“对不起。”乔尔拜道。

祗园扶起乔尔，笑道：“你啊你……”

“第二，多谢姐姐这些年来的教导，以后别人问我剑术是和谁学的，我可以很自豪地对他们说：海军，祗园！”

祗园看着乔尔满眼笑意与宠爱，乔尔这番话让她感到自己这近十年来的付出都没有白费。

“第三，谢谢姐姐这些年对我任性的包容与支持，无论是在罗格镇、磁鼓岛亦或者是阿拉巴斯坦等等等等。”

“姐姐，乔尔敬你！”乔尔高高举起茶杯，叩首拜道。

“希媞感谢姐姐这么多年对乔尔的照顾。”希媞跟着乔尔拜道。

祗园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端起乔尔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赶紧将夫妻两扶起来。

“快起来吧，老是跪着对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