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宽续娶了一个姓郭的寡妇,带了一个儿子过来,入了常家的族谱;叫常双,是个伺弄庄稼的好手,为人忠厚老实,娶得媳妇刘氏也是个好人,郭氏后来又生了一个小的叫常全;被常老宽看做是眼珠子一样。
由于常家村太穷了,常老宽不想让常文留下的四个孩子拖累了自己的小儿子,打听到董家要把媳妇抓回去,就赶在那之前,分了家了,媳妇一走,丢下了十五岁的常棣、十四岁的常之华和五岁的双胞胎丁丁、缨缨,村子里虽然有异议,但是常老宽是里正,自然也没有人敢明着说什么。
平日里常老宽一根汗毛都不得给这四个孙子,那郭氏是个后奶奶,没有亲爷爷不疼,后奶奶照顾的道理,只有常双和刘氏总爱偷着帮这几个孩子一把。
常棣摇头道:“这定是三叔从自己的口粮省出来的。”
常之华点头道:“三婶和我说了,他和三叔每天给我们省两个馒头出来,让我借着去打牧草为名,偷着取回来。”
常家村是山地,生产的粮食都是刚好够吃,完全没有办法交税,不过这里特产一种草,叫‘寒霜苜蓿’每年就是下雪的时候生长,是喂战马的饲料,上面有令,以此顶税,所以全村人都要在雪天出去打这种草上交。
常老宽是里正可以免税;常文活着的话,常家兄妹也可以不用打这个草,但是常文死了,他们又被分出来了,所以只能交税了。
常棣痛恨的捶了墙壁一拳,说道:“都是我这个做哥的没用,入秋就得了这么个病,倒现在也起不来,弄得家里没存下什么粮食,我们四张嘴,靠着三叔帮忙能撑几天啊!”常棣在山上冻出肺病,一直缠在身上不得好,为他吃药,把家里的粮食换出去了大半。
常之华强笑着说道:“大哥,你也别灰心,你这不是要好了吗,等好了,自然就能上山套些野物换粮食了。”
常之华一边说一边把一个馒头分成了两半,给了两个弟妹,然后又把另一个撕了大半下来,用开水泡了,喂给常棣,等常棣吃饱了之后,这才把剩余的半个给吃了。
常之华端着两个碗出来,先洗了碗之后,用火把湿得牧草烘干,这活麻烦,这草不能太湿,也不能烘得没有了水份,虽然不累,可却是要看手法的,常之华手法不好,哄得过干了些,打回来的倒有一小半不能用了。
常之华咬着下唇,都要哭出来了,下了七天雪,六天没能出去了,今天打一点又废了这么多,后天就是交税的日子了,若是交不够马草,那些丘八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常之华把眼泪抹去,想着明天要早一点出去,不然近场的被村民给打光了,就要远走了,她的年纪小,力气不大,远走了都没有办法背回来。
常之华轻声自语道:“好在明天这雪看样子就能停了……。”她的话没说完,就听见一阵急急的风响,跟着一股寒气冲落,外面有人恼火的叫道:“这雪怎么又下大了啊啊!老天爷啊,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常之华急忙跑到了门前,透过门缝看去,就见大雪漫天,已经看不到东西了,她腿一软跌坐在地,哭道:“天啊,真的就没有一点活路了吗?”她的话音没落,一个雷轰一般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小姑娘,你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吗?我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