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玄冷哼一声,回头向着车里的吕清风回报,吕清风冷哼一声道:“总还有一个懂事的!除器,进城!”
南越的护卫,还有那些世家子弟,都愤愤的瞪着姬锋,然后不情不愿的把兵器都给放下了,于成作这会也过来了,他虽然被打下了战马,摔了个头破血流,但必竟还没有什么大伤,就拿战裙把脸抹了,一幅狼狈的样子过来,先让人把南越人留下的兵器都收了,并恭谨的道:“诸位放心,我一定为诸位保管好,不会损坏的。”
南越使团的人看到姬祥和于成作还有赶过来的杜奉三人态度恭敬还想要拿拿架子,但是眼看城门口那些诸侯子弟,还有百姓都恶狠狠的看着他们,就连御林军的官兵都是杀气腾腾的样子,不敢犯了众怒,只得忍着怒气,向着城里而去。
世上总有那些没长眼的,南越使团本来已经准备偃旗息鼓的进入京城了,可是正往前走,一个世家子弟打扮的年轻人恶狠狠的眼睛正好扫到了常之华,他刚才窝了一口气,这会正好发出来了,就向着常之华叫道:“这个小娃娃也骑着马过来,北齐还真是人闲得很,什么人都来凑执闹。”
张子渊听了不满,沉声道:“我等听闻南越使者前来切磋武艺,故前来应战,还请阁下礼貌些才是!”
那世家子弟叫徐奎,也是在南越横得惯了的,此刻听到张子渊的话,不由得惊呀的叫道:“什么?这小孩儿也是你们出战的选手?”
“哈、哈、哈……。”徐奎放声大笑,指着常之华叫道:“兄弟们,你们看看,北齐是没有人了,把个小孩儿都给派上来了,真真的可笑啊!”
南越人正窝着一肚子火,听到这里,不由得一齐大笑,都道:“都说北齐以武立国,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我们一路过来,没有碰到一个对手,就连什么京城也派一个小孩儿出来,真的当这场比武是儿戏吗?”
南越人这么一闹,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常之华的身上,除了张子渊他们这些参加过内比的人之外,其余的不管军民,都露出几分不满来,只觉得让一个小孩儿这样混过来,实在不是一个事。
常之华被那些人盯着看,但却全不在意,就那样挺身坐在马上,看上去那些目光就好像在看别人一般。
刘玄一眼看到,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向着吕清风道:“大人,此子好生沉稳啊,只怕非凡啊,还是让大家小心一些吧。”
吕清风探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拉长了声音道:“二猿断木深山中;小猢狲也来对锯。”
吕清风故意拉长声,他是文人,最重吟咏,所以这一声几乎离的近人都听到了,跟着又一传,场中就无人不知了,南越众人不由得又是一阵哄笑,北齐这一方却是脸色都变得难看之极。
常之华冷笑一声,就等着南越那些人都笑完了也扬声道:“一马深陷污泥里,老畜牲岂能出蹄!”
常之华用上了内力,直接就让所有人都听到了,北齐的人先是一怔,朱绪先反应过来,拍手叫道:“好,好,好!”跟着北齐众人一齐叫好,南越的人则是变得脸色难看起来,吕清风更是一张脸气得发黑,连拍车辕叫道:“好大胆,好大胆!”
徐奎觉得脸上没光,那股混劲上来了,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催马向着常之华冲了过去,叫道:“小崽子,我替你老子教育教育你!”说着话马鞭子就扬起来了,常之华眉毛稍挑,就带马一退,许明刚要过去拦下,朱绪伸手一隔,悄声道:“这小子让小丁给算计了,你别过去,他要吃大亏了!”
前面骂人,姬祥听到了,不由得迎向苍天,欲哭无泪,这会是真的搞得天下大乱了,他只怕惹得两方打起来,就带马向前,正好就挡在了常之华的身前,那徐奎也是故意,看到姬祥挡着,也不收手,马鞭就向着姬祥的脸上抽了过来。
躲在姬祥身后常之华冷声道:“好贼,竟敢行刺我家王爷!”说话间,常之华单手一扬,掌中早就备下的六片凝水而成的冰片,闪电一般的飞进了徐奎的身体之中,隐在人的的卓远看到,不由得浑身一哆嗦,好像自己也在承受一般。
冰片入体,徐奎吓了一跳,手里的鞭子立时软了下来,还不等他查看身上怎么了,巨大的痛苦已经降临到他的身上了,就在马上惨叫一声,随后滚了下去,倒在地上不住的翻滚,口中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叫声,双手就在身上不停的撕着,把身上的衣服都给撕烂了,看上去就好像疯了一般。
常之华催马上前,道:“大家看到了,我们没有动他,是他妄想对我们王爷行刺,我北齐的天也不能容他,这才发怒遣了他,这是他自讨苦吃,无人能救得了他了!”
一来常之华扬手是在姬祥身后,她身量小,看到的人不多,加之冰片很难让人发现,二来这些南越人犯了众怒,看到也当没看到,所以几乎在场的人应和着常之华的话,姬祥知道不由得心凉了半截,知道这会不能把常之华怎么样,而吕清风则直觉一张脸都丢尽了,叫道:“把他给带回来,我们走!”
于是几个南越人过去,强行把徐奎给带走了,一行人就灰头土脸的跟着姬祥去馆驿了。
北齐皇宫的尚书房是清润帝办公的地方,此时姬祥、姬锋、杜奉、于成作加上一个常之华都在这里,就跪在了地上,清润帝则坐在龙书案后面,在他的左侧站太子姬明,右侧站着世子郑子轩。
“抬起头来,都看着朕!”底下的人跪了一会了,清润帝一直没说话,突然开口,几个人心里哆嗦,但还是都抬起头来了。
常之华偷偷的瞄着清润帝,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北齐皇帝,心里很是震憾,毕竟她不是穿越女,而是货真价实的本土人士,清润帝的名声在北齐如日中天,没有不尊敬他的,所以常之华这会不但跪得心甘情愿,还眼中还带着几分朝圣的神彩。
清润帝生得清瘦,看上去就像是乡村墅里的老秀才没有什么两样,尤其是那一把胡子,也留得山羊式,就那么随着他动弹,而一哆嗦一哆嗦的,这会玩味的看着下面的人,说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奉不等别人开口,先向前爬了几步,道:“微臣回陛下,那南越使臣狂妄无礼,竟然要执器械入我京城,老臣阻不得,只能进城来请示昭亲王,昭亲当时就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微臣也是一时被搞得头大,看到三皇子也在,于是就向三皇子求助,希望他能做个决断,没想到三皇子过于冲动,竟然带着人冲出去了,还要围攻南越使团,幸好二皇子急时拦住,这才没有闹出更大的事件,随后南越使不得不放弃了那个狂妄的要求,就老实的入城,但是没有想到,神力侯家的子弟,竟然辱骂了南越使团的使者,惹急了南越使团的一名世家子弟,于是就那世家子弟就过来要与他争论,二皇子不得不向前调解,却没有想到,那神力侯家的子弟,趁着二皇子向前,暗施毒手,这才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微臣处置不明,还请陛下降罪!”
杜奉说完深深伏跪下去,这老家伙说话诛心,他先是说姬锋闹事,然后把南越使者放弃执械入城的事放到了姬祥调解之后再说,这样姬锋就连半点功劳都没有了,然后偏重于常之华骂人,而不提徐奎、吕清风先出口不逊,又借南越使团的抗议为结,最后再自己请罪,实际上已经把他,还有姬祥都给摘出去了,还让姬锋、常之华两个人连辩驳都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