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了两三分钟,剩下几人才回过神。
孙芝一改方才的懦弱,上前两步一把夺过周临天手中的筷子往地上摔去:“吃吃吃,你还有心情吃?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闯了多大祸!”
她哭丧着脸,一副死期已近的模样,急得团团转。
谁不知道凌鸿建是整个家族最受老爷子喜欢的?他现在被周临天给教训了,要是转头告诉凌文广怎么办!
凌老爷子的怒气,可不是谁都能承受住的。
孙芝刚说完,凌久良也跟着叫嚣起来:“叫你去跟天姚和老爷子道歉,你倒好,不去也就罢了,居然还自作主张把凌鸿建赶出家门!你简直就是我们全家的耻辱,全家的罪人!”
桌边,周临天垂眸看着面前的碗,不言不语。
把凌鸿建赶出去了又怎么样,难不成就这么逆来顺受地被泼脏水,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从天雪手上夺走戒指吗?
一旁,凌天雪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反驳:“爸妈,你们怎么回事啊?好好吃饭行不行?”
又是逼离婚又是颠倒是非的,累不累啊?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爸妈说话呢?区区一个假钻戒就把你迷得胳膊肘不知道往哪儿拐了是不?”
孙芝不悦地讽刺,不曾想,向来温柔听话的凌天雪却忽然发了飙,将碗筷重重往桌上一放,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不是戒指的问题。临天他会在我被欺负时护着我,会在受到不公平待遇时反抗,这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
“你们呢?”
“憋屈这么多年了,有没有反省过!难道打算就这么过一辈子吗?”
她失望地看着孙芝和凌久良,转身冲进了卧室。
周临天一愣,跟了上去。
客厅里,只留下凌孙两人面面相觑,脸色难看。
……
凌天雪一进卧室便趴在被子上痛哭起来,长期的压力和郁闷让她早已疲惫不堪,而刚才的闹剧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她的负面情绪瞬间倾涌。
“怎么哭了?”
温柔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周临天轻轻走近,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美人就是美人,哪怕哭起来也漂亮得像是艺术品。
“我替你觉得不公平不行吗?”凌天雪抬手胡乱抹去眼泪,打心眼儿里觉得周临天这些年承受得太多太多:“你明明那么厉害,为什么从来不生气,从来不反抗?甚至还装了三年的哑巴,连我都差点被你骗过去了。”
晦涩地笑了笑,周临天刻意忽略了某个对于他来说沉重无比的话题:“因为我觉得没必要生气和反抗。”
有那精力,不如用来做些更有用的事情,比如做饭拖地洗衣服。
在暗刃从军的那段时间,他每天面对的都是生离死别,长期以往,也就慢慢变得稳重冷漠了。
鸡毛蒜皮的家务事,不重要。
看着男人坚毅而忧郁的眉眼,凌天雪忽然觉得——身为妻子,她对他好像过于不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