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战一脸诚恳地看着钟德文,语气铿锵有力,打了个钟德文措手不及。
“你说什么?你要辞官?”钟德文大惊失色,脑袋轻轻动了几下,头上戴的冕旒珠子晃动了几下,差点儿贴到他的脸上。
“是,微臣特请辞官,还请陛下恩准!”离战大声说道。
此话一出,其他的文武官员们都朝他这边看过来,武将们瞪圆了眼睛,有些担忧,文臣们惊诧之余也有忧虑。
钟德文睁大了双眼看着离战,第一反应便是自己不用再受离战的鸟气,心中有些欢喜,但转念又一想,离战在民间的威望太重,南越国对其既敬又怕,如今两国虽是签订了和平条约,但那也是表面上的和平,南越国其实早就蠢蠢欲动,不甘每年向端朝上贡。
而且离战领兵已久,治兵有道,端朝的那些将士们对其唯命是从,尤其是那些跟他出生入死的老兵,若是他真的以这种方式隐退,那些士兵们恐怕会有不服。
放眼朝野,能代替他的位置统领三军的人根本就没有,不是端朝没有能人,而是离战他威望太重,那些将士们根本不会臣服。
“爱卿啊,你不防再考虑考虑,大端朝离不开你啊!”钟德文满脸柔情地看着离战,心里却将他骂了无数回。
“是啊是啊,王爷,咱们军营的士兵还等着你去操练呢!”一位膀粗腰圆的高个子壮汉淳淳劝说道。
“王爷,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知错,领罚也是必须,可辞官却万不能够。”站在那壮汉对面的长须老者悠悠说道。
丞相秦山也开口说道:“离王爷,你该知道,南越国表面顺从于我朝,暗地里却包藏祸心,最近也总是滋扰我朝边境,你若是离开朝廷,那他们岂不更加猖狂?”
钟德文瞥了秦山一眼,朝站在离战身后的白须老者使了一个眼色。
那白须老者轻微点了点头,上前抓住离战的衣袖对他说道:“离王爷,难道你不想亲自领兵踏平南越,帮陛下统一天下么?”
这句话成功地动摇了离战的决心,他回头看向那名老者,叹了一口气道:“话虽如此,可我的罪过实在太大,非如此不能平我罪孽。”
“京中那些流言纯属无稽之谈,定是有心之人故意散播的。王爷若是真的辞了官,那岂不是印证了那些流言?王爷何必令亲者痛仇者快?”白须老者把自己手里的奏章往袖子里塞了塞,咳嗽了一声,语重心长地劝说着离战。
钟德文见离战有所松口,也赶紧说道:“黄大人说的对啊!爱卿还是不要妄自菲薄了。”
离战抬眼看着钟德文假装为难地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收回这个想法,只不过惩罚还是得有,兵权微臣也无脸再掌管了。”
“爱卿这是说的什么话!”钟德文怪罪似的嗔了他一眼。
“陛下不必再说,我意已决,今日必要上缴兵权。虎符已在,请陛下收回。”
离战说着就把袖子里的黑墨色的虎符掏了出来,朝钟德文举起。
钟德文看着离战手里的兵权眼睛一亮,又赶紧垂眸遮住眼中的一抹喜色,假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