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朝京都,洛阳城,皇宫大殿。
钟德文一身明晃晃的龙袍,端坐在福宁殿的侧殿内批阅奏折。
他眉头紧蹙,看着这些弹劾离战因私废公拒不上朝的奏章,目光寒了几分。
这些人在他面前总说着离战怎么怎么不好,怎么怎么嚣张,可在离战面前却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夹住嘴不敢吭声了。
一个一个的,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孬种!只会谄媚奉承的废物!一个也不顶用!白瞎了他那些俸禄!
钟德文气得极了,把桌上的奏折狠狠一推,“呼呼啦啦”的,全被他扫到了地上。
这时候大太监高乐弯着腰低着头慢慢朝大殿走了进来,见到落了一地的奏折后,急忙吩咐其他下人过来帮忙收拾。
钟德文这时瞥了高乐一眼,淡淡道:“可是有事?”
高乐朝钟德文走近了些,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颅道恭顺地说道:“陛下,太子求见,说是刺杀一事有眉目了。”
钟德文目光一顿,垂眼略一思忖,朝高乐挥了挥手,道:“让他进来!”
“是。”高乐猫着腰后退了几步,离开了偏殿。
不一会儿,身穿紫袍的太子钟启玉走进了殿内,朝着钟德文低头行了一礼。
“起来吧,说正事。”钟德文见钟启玉的礼仪周到无比,不知为何心里一堵,有些不爽。
钟启玉并未感到钟德文内心的变化,只微微低着头,恭谨有礼地说道:“父皇,儿臣连夜审问那些活捉的刺客,已经有了些眉目,特来向父皇禀报。”
“查出幕后凶手了?”钟德文面无表情地瞥了钟启玉一眼,压着嗓子说道。
“那些刺客骨头很硬,起初并不招认,后来儿臣使用了一些特殊手段后,他们才说出实情。”钟启玉说到这里顿了顿,暗自抬眼看了一眼钟德文的表情,心里似乎在揣测着什么。
“说吧,是谁干的?”钟德文冷了脸,眸中被怒火填满,“朕倒是想听听究竟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刺杀我朝太子!”
“那些刺客招认不讳,说……”钟启玉犹豫了一会儿,漠然说道,“他们是苏家的府兵。”
“苏家?”钟德文的瞳孔大了几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苏家!
“他们好大的胆子!”钟德文勃然大怒,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高呼一声,“来啊,去把苏世城叫过来!”
“是!”高乐领命后退了下去,大殿内顿时只剩了钟启玉和钟德文两人。
两人完全无任何眼神交流,谁也未先开口说些什么,气氛一时有些怪异。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他的父皇竟然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连他也记不清了。
他还记得幼时的他很喜欢黏着他的父皇,喜欢听他给他讲历史故事,喜欢和他下棋,喜欢和他一起研究兵法,那时候他和父皇总有着说不完的话。
还好这种尴尬怪异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高乐很快便领着苏世城进到了大殿里。
钟德文见到苏世城,不等他行礼便朝他的头上狠狠扔去一个奏折,砸的他整个额头通红。
苏世城被砸之后,并没有露出任何意外亦或是愤怒之类的情绪,他的脸上毫无波澜,弯腰慢悠悠地捡起地上的奏折,递给了他身前的高乐。
“苏世城,你自己干了些什么你都知道吧?”钟德文眉毛一挑,表情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