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医院。”

虽然她最讨厌医院，不管是味道，还是氛围，可是相比于铜墙铁壁般的墨雪别墅，医院对她的防范稍微松懈些，她不至于有那么严重的坐牢感觉。

“我送你。”

“不用，李辉正在楼下等我。”

她冷着脸，眼睫毛上都是泪珠，那模样，让墨凌川心里特别难受：“方樱，你别这样好吗？雪儿没有错，你也很无辜，错都在我，才害得你这样难过。”

“你不必再为她说什么，不管她还想做什么，你还要包庇纵容她到什么时候，都请遍。我听够了，也看透了，不会再对你抱任何希望。”

墨凌川微微一慌：“方樱，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她做出伤害你和宝宝的事……”

“打住！这话，你对着我的坟墓说吧。”方樱抬手打断他的话，抹去眼泪：“我走了，一个字也不想再听！”

她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明明绝望寒心到再也不想哭的，可眼泪它偏偏不听话，非要不停的滚落下来。

逃也逃不了，留在他身边还要面对各种未知的危险，忍受着他对另一个女人没有下线的袒护，所谓生不如死，莫过于此。

死了，还可以一了百了。

墨凌川想要拉着她，她却狠狠的甩开他的手，哭着跑出了总裁办。

“方樱！”墨凌川追了两步，又停下，这种时候，他就算追上去，又能怎么样？方樱根本就不可能理他，矛盾会更加激化。

算了，暂且先晾一晾吧。

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被人拒绝过？甩过脸色？不管任何事，都是他说了算。人人都得对他供着，顺着。

可方樱呢，自从有了身孕，不对，从她打定主意想离婚开始，就总是忤逆他，最近更是变本加厉，对他待理不理，甚至冷言冷语，针锋相对。

他很不舒服，很不适应，很烦躁。

对沈雪，他是越来越不想面对了，总觉得，三年后再回来的她，越发少了让他心动的东西。

本来六年前找到她的第一眼时只有惊喜没有悸动，就让他觉得有愧于她。

明明是他在十四年前主动提出，长大后来娶她。

可最终，他却对她没有了最初的心动。

是他对方樱日久生情了，还是，沈雪真的退化了，变成了让人心动不起来的女人？

他只觉得，现在的沈雪，越来越陌生，越来越没有最初让他为之心动的那种真性情底色，也没有那灵动倔傲的风骨。

反而是方樱，越来越可以撩动他的心弦，让他时时刻刻都止不住的想念。

就算抱在怀里的时候，都还在疯狂的想着，担心着，怕她有一天会脱离他的掌控，怕自己彻底失去她。

他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一旦方樱生下孩子，那时他真的要签字离婚，放她自由，然后迎娶沈雪吗？

离婚协议书一直放在墨雪别墅他的书房里，方樱早就签了字，可他，始终没有签。

一旦他签了，就得放方樱离开。

他谁都可以放，就是不能放了方樱，决不放。

方樱哭着搭乘电梯下了楼，李辉见她眼睛肿得像核桃，吓了一跳：“怎么了，太太？你和墨少吵架了吗？”

“没有。我没事，送我回医院。”

“好的，太太，你别哭啊。”扶着她坐进车里，李辉将一包纸巾递给她，她一边擦，一边继续掉眼泪。

李辉好多次，都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劝，而且，还要避讳，不能和方樱靠得太近，很多话，都不适合说。

回到墨氏私立医院，方樱再次擦去眼泪鼻涕，低着头走出电梯，把纸巾扔进了一边的垃圾篓。

李辉忽然低声提醒：“太太……”

方樱抬头一看，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