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确,如果是他叫方樱来这里喝茶,她定然不会来。
不单单是她心里有愧,无颜面对墨凌川,也因为,他已经把沈雪带给了所有来宾看,更因为,洛逸临走时,警告过她。
不管是哪一种理由,方樱都不想再和墨凌川有什么牵绊。能不见,最好永远不见。
墨凌川随手将剩下的半支烟,弹进了烟灰缸里,迈着优雅沉稳的步伐往沙发那边走,示意她坐。
他双腿交叠,双手交叉在膝盖上,雅痞的往沙发里那么一靠,就莫名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方樱本能的就有点怂,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大概被他压制的久了,已经形成本能了。
在心里狠狠唾弃了一下自己,方樱鼓起勇气问他叫她来这里做什么。
灯一下子亮了起来,方樱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他的手里不知何时握着一个遥控器。
灯光霎时从华贵低奢的天花板上撒下来,投射在了墨凌川深邃立体的五官上,他唇角微微向上一挑,将一份文件推在了她的面前。
璀璨灯光一打,他那张英俊的脸真的可以用勾魂摄魄惊为天人来形容。
惊得方樱甚至忽略了茶几上那份白的刺眼的离婚协议书。
就知道,只要这个男人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的所有心绪必然会被搅得天翻地覆,再也难以自我克制。
他就像是她的一个魔咒,不论她多么努力的去忘记他,他都牢牢霸占着她的心,让她逃无可逃,不管身体,还是心理。
心狠狠刺痛了一下,尤其是对上他那双好似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睛,方樱立刻仓惶的低下了头,掩饰性的拿起了面前那份突然变得刺眼的协议书。
等她看清楚上面并没有墨凌川的签名,依旧只有她自己的时,她不由疑惑的看向墨凌川:“墨少不是摊牌离婚的吗?”
“想得美!在我没有腻烦你之前,你休息逃出我的手掌心。”
方樱撕心裂肺的苦笑一声:“墨少这是想,让我和沈雪,一明一暗,同时做你的女人?那你不是更应该,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娶了她,然后让我继续做你见不得光的玩物吗?”
墨凌川意味不明的看着她,没有吭声。
方樱突然就怒火攻心,什么都顾不得了,一把将协议书摔到了他怀里:“墨少,你当我是条狗吗,可以任由你摆布?!你以为,你不追究开普敦事件中,我害得你和颜少差点惨死的罪责,我就应该对你感激涕零,继续做一个工具?”
墨凌川笑了:“方樱,你脑补的本事可真强,我这么说了吗,你就如此心虚?是不是,终于悔不当初了?”
后悔,当然后悔。
可是墨凌川,如果你不是强势自私的将我当做玩物和生育工具,还要强留我在身边,我会想方设法逃跑吗?
如果没有发生开普敦的事情……
那么,我们之间的可能性,是不是就会大那么一丁点?
开普敦海滩上,遭遇突袭时,他不假思索就把她搂在怀里,替她挡住那么多子弹,完全不管自己会不会被打成马蜂窝的一幕,让方樱一想起来,就惊骇欲绝,又感动愧疚,其实她已经相信,他应该是深爱她的。
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怎么可能值得墨凌川奋不顾身?
只能解释为,他把她的生死,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虽然墨凌川侥幸活了下来,可方樱明显看得出,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他的手背上,针头密布,瘦骨楞楞。
脸上也没有一点血色,就算他气场依旧强大,走路依旧带风,却掩饰不住深入骨髓的耗竭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