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已经交接好了。明天开始，不再来公司。”

“那就好。”

对着慕云斐，方樱努力让自己变得像个牵线木偶，提一下，走一步，问一句，应一句，不给他任何带温度的回应。

这样的她，慕云斐自然是震怒的，可是在她冷漠讥诮的眼神里，他硬是把所有的怒意，都压抑了下来。

她口齿伶俐，对应得体，完美得让你心如刀扎，偏偏又找不出她言辞上的漏洞，气得不行，却无法发作。

当然，前提是，慕云斐对她，依旧没有死心，不屑于强来，愿意继续在他允许的范围内，惯着她。

他拉起方樱的手，朝电梯那里走去，准备进去时，他警告道：“明天的事，你最好不要出现任何差错。”

方樱淡漠的道：“知道了。”

慕云斐拉着她手的力道，稍微大了些，却还是忍住了不满，走进电梯。

等出了洛氏大厦，记者们纷纷堵了过来，七嘴八舌的抢头条，提出各种犀利问题：“方樱，你和墨少正式离婚了吗？”

“你和慕云公子，是不是年少时，就彼此有意？”

“墨少愿意大度的退出，成全你们吗？”

方樱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些唯恐天下不乱找不到劲爆话题的记者们：“什么时候，我变得比流量明星和当红小花旦还要火，成了你们眼中的香饽饽，一个个都把目光投在我和慕云公子身上？”

“方小姐你虽然不是公众人物，可是你的前夫墨少，和现任男友慕云公子，可都是全民关注的最具话题度男神啊。你和墨少，真的成为过去式了吗？”

方樱笑着反问：“真真假假的话题，不都是各位炒出来的吗？你们怎么反而来问我了？”

这似是而非的回答，让慕云斐的脸色一沉，记者们都是你看我，我看你。

方樱淡淡道：“你们觉得是，那就是，觉得不是，那就不是。我没有权利决定真假。”

这话里的讥嘲味道，不要更明显。

记者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发问了。

慕云斐忽然用力，拽得方樱的手腕，差点脱臼，他一把将她推进了车里，狠狠甩上车门。

方樱低头，咬牙活动了一下疼痛的手腕。

慕云斐上车后，沉声道：“方樱！”

方樱挑眉，看向他，一脸的无辜和无所谓：“怎么了？慕云公子。”

“为什么对着媒体打太极，不肯承认和墨凌川已经离婚了？”

方樱似笑非笑：“慕云公子不是也听到了吗？你这个掌控一切的，都没有发话，我敢表什么态吗？要是和你的答案不一致，岂不是很掉分？我虽然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是毕竟是女孩子，脸皮很薄的。”

慕云斐被她噎得说不出话，阴沉着一张脸。

方樱懒得多看他一眼，将视线投向车窗外。

慕云斐手背上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可是最终，还是死死忍住了滔天怒意。

方樱的手机在包包里震动，她却懒得看一眼，索性闭目养神。

不管任何人打电话或者发微信问她和墨凌川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决定跟慕云斐了，她都不想接听，也不想回信息。

回复什么呢？她又能改变什么？不管她爱的是谁，放不下的是谁，她都必须妥协，舍弃，随波浮沉。

越想，越觉得可悲，可笑。

她忍不住，就这么笑了，笑得无声，眼睛湿润，嘲讽意味十足。

只不过，她嘲讽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