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要小心!”
“好,安心在这等我。”
澹台缘浅点头,看着秦深在地道出口一个闪身就消失在黑暗里。她把出口关好,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此时夜沉如水,万籁俱静,阵阵虫鸣在空旷的山顶盘旋回响,秦深一身黑衣隐在夜色里,脚步静若无声,如一缕晚风,在山顶的寨子里无声吹过。
这猛虎山上的匪徒数以千计,山寨建的极大,当中最高的两层木楼想必就是那匪首的居所。
以这小楼为中心,四周建起成排的木屋,整齐的延伸至数百米以外,寨子的最外围修葺了五米高的土墙。
土墙上四个角楼里都留有匪徒值夜警戒,而除去这四个角楼,还有一队匪徒在寨子里来往巡查。
秦深已经将山寨的布局摸了个遍,才要飘身而去,突然,他身形一顿,匆忙侧身闪至一处木屋后,与那巡查的匪徒将将擦身而过。
“莽哥今日下山可宰到肥羊了?”
“别提了,白费了老子一番口舌,只搜刮了几两碎银子,还不够老子一顿酒钱呢!”
“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这个月拢共才劫了五次,兄弟们当真是连口肉都吃不上了。”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南北两岸和谈不成,说不准啥时候就开战了,商队哪还敢贩货啊!”
“也不知上京城是怎么个情形!这和谈都谈了几个月了,也没个准信儿!”
“说不准早就谈崩了,那些个大人物谁在乎咱们老百姓死活啊!我看这仗是打不完了!”
“唉!若不是战乱,俺还在乡下种地呢!哪想过还上山当了匪了。”
“谁说不是呢!若不是这世道不给人活路,谁想过这刀口舔血的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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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五个匪徒的几句闲话落在秦深耳中,他神色肃然的望向山寨当中的那座小楼,半响才转身飞速消失在夜幕里。
咚咚!咚!
澹台缘浅凤眸瞬间一亮,忙将地道的门打开。“怎样?还顺利吗?”
秦深点头,拉着她坐在石阶上。“地形布置都摸清了,只是...”
澹台缘浅见他神色郑重,心中不由得一沉。“如何?可是人数太多?”
“人数虽多,却并非不可一战。只是这寨中并非皆是凶狠弑杀的悍匪,反而多是流离失所的百姓。若是冒然造下杀孽,怕是并非为民除害,反而有伤天和。”
“如此,倒是更加棘手了!”澹台缘浅沉吟片刻。“若是招降...你觉得是否可行?”
“或可一试。无论成与不成,总要试上一试才知晓。”
“好!我与你一同前去。”
秦深轻吻她的额头。“招降一事,你比我擅长,就交给你了。”
澹台缘浅眉眼带笑。“是!秦城主只管当个称职的打手就是。”
两人稍些了片刻,就携手走出地道,悄无声息地潜进了那山寨正中的小楼。
这座小木楼内,布置的极为简陋,若非位置特殊,澹台缘浅二人当真以为走错了地方,这般朴实无华,实在不像是一个一帮之首的居所。
“谁?”
二人相视一眼,停下脚步。没想到这匪首竟然这般警觉,他们还不曾上到二楼就被发现了。
澹台缘浅看向楼梯的方向,清冷的声音在夜晚格外冷冽。“在下深夜拜访,只为献计,阁下可愿一听?”
话音落下,一个身着长衫,五官清秀的男人缓步走下楼梯,他手里的油灯将苍白的面色染的昏黄,看上去气质阴沉,让人望之心寒。
他将油灯放在桌案上,抬头看向秦深,一双狭长凤眼阴冷如山中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