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的四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却不知马车内,澹台缘浅正抱着秦深无声落泪。
没人知道,当她看见秦深无知无觉的藏在被子里时,心里有多心痛。
他是那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啊!他是镇守边关的秦城主,是天下的战神,是南朝的帝王啊!
可是此时,他像一个婴儿一样脆弱无助,便连一个无名无辈的小小刀客都敢向他挥刀。
澹台缘浅轻柔的替他梳拢头发,一双泪水洗过的凤眸泛着潋滟柔情,满是眷恋的描绘着秦深棱角分明的轮廓。
“秦深,快了,当真快了!我们此时已抵达南海之滨了,待登上火山岛,寻到赤焰蛇,我就能医好你了。”
“到时你将赤炎丹与兽丹一起服下,无论是你心脉里残存的寒毒,还是识海中的阴煞之气皆会消失殆尽的。”
澹台缘浅又取了巾帕给秦深擦拭脸颊。“你可曾听闻过兽丹?当时择天与我说时,我当真是惊讶了许久呢!对了,我还未与你说过择天呢。”
“他啊,乃是御兽一脉唯一的传人,有号令百兽,以兽为兵之能呢!他还能炼制兽丹,便是把凶兽的尸体炼制成筑基丹一般的丹药,有洗经伐髓之效呢。”
将秦深收拾妥当了,澹台缘浅才与他并肩躺在矮榻上。“择天的功夫虽是出神入化,可心思却单纯如稚子一般。性子呢,倒是与我幼时颇为相似,我见他孤身一人,无亲无故的,便认了他做弟弟。以后呢,他便随我们回凤凰城住下,你说将他安顿在哪里好呢?”
“这孩子喜好安静,又不愿被拘束,不如让他随着祖父住吧。”澹台缘浅有些落寞的靠进秦深的怀里。“秦深,我想念祖父了。呜呜...秦深,我好累啊!我好想祖父,我好想你...”
娇软轻柔的声音好似一颗石子投入了秦深的识海中,长久陷入沉寂的空间里,因这小小的波澜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那端坐在识海正中沉睡不醒的神识,眉头微皱,似乎正挣扎着欲要醒来。
浅浅!我的浅浅!莫哭!莫要难过!
神识不安的波动渐渐调动起了身体的呼应,澹台缘浅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当真是喜极而泣。
“秦深!秦深你醒了吗?”她急忙坐起身,紧紧握住他冰冷的手掌。“秦深!秦深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惊喜的呼喊声传出马车,围坐在一处的四人立即争相跳上马车。
“夫人!吾皇醒了吗?”
“小姐!皇上当真醒了?”
“小姐!奴才..奴才可能帮上什么忙?”
四人冲进车厢,见秦深还是安静的躺在榻上,不由得失望莫名,只能不知所措的呆立在纱帘外。
“姐姐莫哭,让我来瞧瞧可好?”
澹台缘浅抬起泪水连连的小脸,神色少有的无助惶恐。“择天,他动了,我当真看到他动了的。”
择天忙上前跪坐在矮榻边,执起秦深的手腕,替他把脉。“这是好事啊,姐姐怎的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