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一轮圆月高挂在群星之中。秦深端坐在矮凳上,冷峻的轮廓在火光的照映下更显深邃。他双目微闭,呼吸绵长,远远望去竟如同一座精致雕像一般。
一阵微风袭来,火光摇曳,一双黑如点墨的眸子猛然睁开,如利箭般射向沙沙作响的树林。
“出来!”
风声渐歇,树林中缓缓走出一群黑衣蒙面人。瞧装束及佩刀倒是同昨夜的长门死士一般无二。
“我们兄弟竟有幸与南帝一战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说甚丧气话,咱们兄弟齐心合力许是能胜了南帝也未可知呢!”
“兄弟们!咱们如今已是穷途末路了,左右是个死,不如拼他个鱼死网破,若是能拼杀出一条血路,反倒是赚了!”
“拼了!!!”
“拼他个鱼死网破!!!”
“闭嘴!”
秦深沉声怒喝,声音里蕴含的内力如炸雷般在一众黑衣人耳边轰响。
“谁若再敢吵嚷,朕便将他的脖子拧下来!”
“我们还怕死不成?额...”
开口的黑衣人突然倒地,鲜血淋漓的头颅咕噜噜滚出好几米远,那色厉内荏的表情还僵在脸上栩栩如生,人却已身首异处,死不瞑目了。
一众黑衣人惊恐不已,瞬间乱做了一团。明明惊慌失措却没有一人发出一声尖叫,卡在喉咙里的惊呼声皆被死死压了下去。
“想死,想活?”
阴沉的声音好似地狱的传唤般让人心惊胆战,一众黑衣人不由自主的聚在一处,神色惊惧的看着陡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
“我..我们活不了的!我们来之前便知死路一条!”
“门主厚赏了我等的家人,那银钱便是买我们的命的。”
“呜呜呜......我还不想死!我家夫人才给我生了长子啊!”
“不想死?咱们的命皆是门主手中的筹码,何时能叫咱们自个儿做主了?”
“要怪就怪自个儿没投胎到那好人家去。生来低贱,一辈子低贱,命啊!皆是命啊!!”
“朕只问,想死,还是想活?”
秦深背手而立,朦胧的月光下,那倾长健硕的身影如战神降世般让人不敢直视,一众黑衣人低垂着头,心中的敬畏好似根植在骨髓中一样不容反抗。
秦深的话音落下,所有的黑衣人都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他们双拳紧握,心里的挣扎和渴求皆写在了脸上。
可是当真能活吗?便是南帝当真放过了他们,他们该何去何从呢?长刀门定然是回不去了,家眷亲人亦无法相认,如此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令他们犹豫不决的是家人的安全啊!门主在外的名声极好,只有他们这些自小在门中长大的人才知道门主的手段是多么残暴无情的。
不行!不敢!不能!如此.....便只有赴死这一条路可走了啊!
“我等自知不是南帝的对手,亦无法舍弃亲眷的性命苟活于世。只有...自刎一途了!”
所有黑人同时举刀横于脖颈处,方才复杂的眼神在这一刻竟如复刻般坚毅莫名。
秦深眸光一闪,内力如狂风般呼啸而去,一众黑衣人踉跄倒地,手中的宽刀皆脱手而飞。一时间,惊呼声此起彼伏,直到秦深一声冷喝,众黑衣人才慌忙止住了声响。
“朕说能活便能保住你们全家的性命。如此,朕再问一次,想活亦或是想死?”
“想活!”
“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