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群中有人主动出声了:“别说了!”
“好好听!”
“你要是会救人,你上去讲!”
......
现场安静下来,甄真不打算对自己女子的身份或者是救过谁多说什么,而是直奔主题:“各位,当战争迫在眉睫的时候,我们不可能还祈求平安无事。为了能够胜利,为了能够活下来,我们必须要武装到牙齿!”甄真的声音铿锵有力,最后一点说闲话的声音也消失了。
“常言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如果有一天在座的各位有机会领兵出战,或者带领百姓抗击来犯之敌,那么我希望我今天讲的这些应急措施,会对大家有用。”
她的身后,凤七两人已经帮她贴好了挂图。“我们先从人体的构造讲起。”
她发现给这些平日里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举人们讲动脉和静脉不太顺利。
他们也不太相信她的话:“这动脉出血是喷射状的鲜红色;静脉出血则是渗透状的暗红色。”
他们不断的一边嘀咕一边质疑:你如何知晓?
比较起来,反倒是太子府的那些侍卫们一听就明白——他们都有亲身的受伤体验。
凤七听得心急,恨不能大声告诉那些公子哥们:“确实是这样的!你被砍一刀就知道了!”他看一眼甄真面不改色的站着,动了动嘴唇又闭上了。
练习包扎的时候,这些平日里鲜少干活的手就更粗笨了,往往还没有包扎到位,就已经打成了死结。甄真派凤七二人下到场子里去指点,自己则指导眼前的人。她把手背在身后,只说话,不动手,不接触——这也是父亲事先提醒过的,毕竟有的监生还是很在意男女大妨的。
甄真不同意这种观点,但她尊重抱有这种观点的人。
明天和意外谁先来?
甄真的这句话振聋发聩,让监生们此刻的态度却比刚开始的时候认真了很多,学会了能救命,这一点还是很诱人的。
课一直讲到快中午才结束。日近中天,已经有些热了,甄真对着满院子的人说:“希望大家多多指教,可以当面问我,也可以写纸条问我。明天再见。”
有的人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有的人是木然的,有的人则是不屑的——无妨,本来她也不追求百分百的满意率,只要有人接受她讲课,只要有人能接受一个女子来教课,那么这就是乌云中的一线阳光,也能驱散黑暗,未来也必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甄真出了国子监的大门,刚上了马车,车身又微微一震,又进来一个白色身影——凤七不仅没有阻拦连声音都没有吭一下的人。
“你怎么来了?”甄真问。
“上次你给侍卫讲的时候没听仔细,今天来补个全乎的。”凤瀚昭说。
“你在场上吗?”
“我在二层阁楼上。老师也在。我们俩还相互包扎来着。”凤瀚昭难掩兴奋。
“我讲得还好吗?”甄真高兴了。
“嗯。相当好!镇定自若!老师说,有些人第一次登台还不如你呢。”
“可是讲完都没有人提问。”甄真觉得有些遗憾。
“大家看你讲得辛苦,不想再耽误你吃饭休息。”
说话间已经到了丰庆楼,“来吧,我做东,恭喜你旗开得胜。”
凤瀚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