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净了手,一个人面对一桌子的菜,她拿个碟子,每样菜挑了一些出来留给自己,然后对仆人说,“把这些菜拿到外面去,每桌给两个,正好。”
仆人们不敢不从,又怕怠慢了客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动。甄真又催了一遍。三个仆人才端起菜往外走。
饭菜分完,坐在外屋的侍卫们纷纷对着甄真拱手道谢。一个十来岁小丫鬟送完菜又回到了甄真的屋子,垂手立在一旁,等着伺候她。
甄真便开始和这个小丫鬟聊天,弄明白了她叫魏春,十三了,是石桥村的人,今天到商家来帮忙。石桥村有姓商的、姓李的和姓魏的三大家。她是里正魏祥的表侄女。
甄真一想也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估计轮不到上这儿来“露脸”。
甄真问:“你来这做一天有工钱吗?”
魏春点点头说:“有。”魏春看见甄真虽然在单间吃饭,却丝毫没有架子,而且年纪看上去与自己相仿,容貌也生得清秀俊俏,心底生出几分好感。
“是商老爷出工钱吗?”甄真问。
“应该是吧。”
“你来这里干活儿,不怕商老爷发脾气打人吗?”甄真问出了她关心的问题。
“我不偷懒,手脚也勤快,商老爷为什么要生我的气?”魏春道。
“商老爷不经常打人?”
“官爷,你是说前些天商老爷因为粮仓的地基发火打人了吧?那是他们活该。活儿没干好。粮仓呢!要是地基不防水,以后泡了粮食怎么办?”魏春像大人一样说话。
“是商老爷自己打的还是商老爷的手下打的?”甄真其实想问商老爷有没有养一些家丁帮他打人。
“商老爷的手下?他家的佣人吗?商老爷不让村里人打架。有不听话的,都是他亲自出手教训。”
“商老爷好厉害啊!”甄真赞道,这是发自肺腑的。
“那是!我爹说,商老爷年轻的时候投过军,村里的人都打不过他。”
“村里为什么要建粮仓?县里不是有常平仓吗?”甄真问。
“商老爷说今年收成好,咱们村得自己囤些粮食,万一以后闹起了饥荒,有银子都买不到粮。”
“村子里的事,是你表叔做主还是商老爷做主?”
“我表叔就是一个跑腿的,成天往县衙跑跑罢了。村子里的事情都是商老爷说了算。”
“那保长呢?”甄真又问。
“保长也是我家的表叔,他也就是管一管芝麻绿豆大的事。”
“前些天的那次评议,咱村的人对他们仨的评价还是很好的。”甄真问重点。
“那当然,有几个村像石桥一样,全村旱涝保收有饭吃?”魏春得意得说。
“你说婆家了吗?”甄真问。
魏春突然脸红了,点头道:“亲事已经订了。是村子东头的李宝柱。”
“看来村里的姑娘都不愿意外嫁了。”甄真微笑道。
“嫁远了,没饭吃,何必呢?”魏春说得很现实。
“商老爷家有几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