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放下筷子,甄真忧心忡忡的说:“我的担心可能有些多余。但是我还是想说。”
“甄大小姐但说无妨。”韩谦道。
“我是觉得宫里的那个情况可能不是很好。”甄真小声道,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她敢说出来,足见对韩谦的信任。
果然,韩谦道:“慎言啊!”跟文字打了半辈子交道,他还是很谨慎的。
甄真却还是说了出来:“百官在朱雀门外的大太阳底下站着都够呛,却还是跪了那么久,不是没有拿主意的人,而是这个拿主意的人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没有人敢擅自做主处理百官的事。只能等他清醒时再给指示。”
韩谦道:“或许不是昏迷,而是需要治疗和处理伤口,所以通报的人只能等着,等着太医处理完毕,情况好一些了才能禀报外面发生的事情。”
甄浩雄道:“那真是庆幸他还是清醒的。可是即便如此,许多政事依然无法处理。”
韩谦道:“现在天下太平,龙图阁和六部平时该怎么做,现在按照惯例还怎么做好了。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
甄真道:“能够平稳过渡是最好的,千万不要生出什么乱子,那样的话,百姓就最苦了。好不容易今年有了好收成,可以过个安稳日子。”
甄浩雄道:“希望今天回去可以见到到爹,听到好消息。”
了解太德帝伤情的韩谦打了个哈哈:“希望如此啊!”
然而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兄妹俩回到家,没有等来父亲,晚饭时分反而等来了父亲等三位大臣都留在宫里不回来的消息,是皇上特意准许派了个侍卫来传的口谕。
甄浩雄趁机套那侍卫的话:“宫里谁让你来传的口谕?”
那侍卫并不上套:“说了是皇上口谕,还能诓你不成?”
甄真赶紧让管家打赏侍卫几两银子喝酒,拉住了二哥,不让他再说话。
甄浩雄问:“为何拦着我不让我问完?”
甄真道:“那个侍卫回去复命,肯定会把你的话一五一十向上司禀告。言多必失,何况现在还不安稳。”
甄家这天夜里,更乱了。
母亲悄悄的把甄真叫到自己屋里,问她能不能找到凤瀚昭把父亲也弄出来?
甄真道:“娘,现在谁也不知道宫里的情况怎么样。二哥也是一知半解,跟盲人摸象差不多。咱们觉得宫里很凶险,可是万一皇上真的很需要爹爹帮忙呢?爹爹一声不响地回家了,就算是有王爷帮他打掩护,难道皇上会看不出来吗?”
母亲说:“依你这么说,就应该呆在宫里?可是......我这心里一点儿也不平静,老觉得心慌。”
“娘,您自己都说了,您只是觉得有些心慌而已。是您自己缓解心慌的需要,不是爹爹处境上需要。”
“你这鬼丫头,瞧你这话说的!你爹不能回家,难道我还要高兴吗?”母亲道。
“娘,您别急。我明天一早就立刻去找人,看看有没有法子弄到爹的消息。”甄真保证道。
“也只能如此了。哎,你若是早就嫁给了瀚昭,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母亲道。
“娘,您这话什么意思?嫌我在家吃得太多?养不起了?”甄真笑道。
“你这丫头,越发没大没小了!难怪人家瀚昭重要让着你。”母亲的心情被甄真这一打岔,居然感觉舒畅了一些。
天又亮了,往日上朝的时间,甄真换上男装,跟着二哥一起骑马到了朱雀门外。
门外密密匝匝站满了官员,大家都在等待着“消息”,昨天进去了三个人,没出来;今天没有人再提出要进去的要求。
这时宫门打开,一个太监服色的人走出来,用尖细的嗓子喊了一声:“上朝——”
官员们沸腾了,纷纷说道:“皇上可以上朝了!”
甄浩雄也跟着往里走,甄真拉住他的袖子:“去哪?”
“你忘了?我本来就应该在里面。”甄浩雄道,“我要是一直不回去,可没人帮我作证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