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想下船购物就会显得很招摇，卖家看见她们的船开价也不会太低。但若赏景就很方便，沛河两岸风光如画，甄真有误入清明上河图的感觉。

吴凡说道：“沛河两岸能变得那么漂亮，说起来都是父皇的功劳。前两年，父皇巡游沛河的时候，发现沛河两岸垃圾很多，便找来沛阳令，专门组建了一支巡河队，每天清理沛河两岸的垃圾。据说这些垃圾送到固定的地方填埋焚烧，过些时日就成了很好的肥料。”

这话凤瀚昭听起来新鲜，堂堂皇子贵胄居然管垃圾这种事情！甄真对此特别能理解，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塑料制品，所谓的垃圾都是厨余、破旧棉麻衣物、残缺的竹木制品，顶多有些碎的陶瓷瓦罐。没想到吴曦除了治病还治理环境。

吴凡继续道：“结果沛河就越来越干净了，父皇又让巡河队在河岸上栽花种树，河两岸来玩儿的人就越来越多了。父皇便将河岸分成很多块儿，出租给想在河岸做生意的人，还约法三章，比如要保证干净整洁，养护花草等等。这样减轻了巡河队的任务，租金被父亲用来开医馆，给百姓免费送药。自从这沛河干净了，沛阳城里生病的人都少了很多呢。”

甄真道：“所以你就更想跟着学医了。”

吴凡不无得意地说：“是啊！甄老师，您说我父皇是不是特别了不起？”

甄真回应道：“他确实是做得很好。”话音刚落，甄真就觉得手被凤瀚昭重重的握了一下。

甄真扭头看着凤瀚昭，只见他目视前方，但是手指却在嘴唇上点了几下，这是提醒她不要忘记昨天他在马车上给她留下的“记号”。他还“威胁”她说，要是以后她再“三心二意”，一定让她每天都顶着红肿的嘴唇出门。

趁着吴凡吩咐下人准备茶点的功夫，甄真对凤瀚昭耳语道：“难道你觉得吴凡要把她父皇送给你做妾？”

凤瀚昭也小声回道：“不，她是要把她父皇推给你。和我争更不行。”

刚斗了两句嘴，吴凡招呼他俩喝茶，两人携手而往。

吴凡显然对于介绍父亲的丰功伟绩意犹未尽，继续道：“这几年，父皇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特别讲究干净。不仅天一宫里一尘不染，现在沛阳城里大河小溪都有巡河队，每条街巷都有人扫，家家户户门口必须要种花果蔬菜。而且垃圾必须埋起来，夏天还要撒石灰，说是消毒。沛阳城里的乞丐只要干这些活儿，就能得到食物和工钱。咱们让船再开一会儿再上岸，我带你们看看几条特别漂亮的街。”

甄真就是听个热闹，凤瀚昭听的却是门道。他问了好几个问题：河岸的租金是多少？什么样的人可以领免费药？扫街一天的工钱是多少？花果蔬菜的种子是官府发的吗？石灰是从哪里来的？这些事情全部做下来，沛阳令是挣钱了还是亏钱了？百姓不配合做不到怎么办？

吴凡的经济帐显然算不过来，很多问题也并不清楚，只能笼统的回答说：“免费药是谁都可以领的，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当场喝完。”

“不遵守规矩的人是要被沛阳令打板子的。可是谁不愿意自家干净漂亮呢？据说家门口不漂亮的都不好找媳妇呢。”

“这些事花多少钱我不太清楚，但终归情况应该是越来越好了吧？否则亏钱的买卖谁愿意做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