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只有十五六岁吧。看问题很老道呀。简直比我这五六十岁的老头儿还要厉害。”安霁道。
“安大人过奖了。晚辈只是直言而已,如有不妥还请您多多包涵。”甄真道。
“难怪家里有女儿的官员,现在拿到《翰墨时报》之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看悦心坊主人的文章。都想看看甄家的女儿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能够一跃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估计甄大人如今被人问得最多的问题就是——这样出类拔萃的女儿到底是怎么调教出来的呢?”安霁道。
“学习。也许还要再加一个总结。”甄真道。
“学习?总结?”安霁如坠雾里。
“千百年来,人一直在变,比如从茹毛饮血到现在的食不厌精,烩不厌细;但是人性却从未发生过变化。人的智慧可以一代一代的传承积累,但是情绪的体验和控制,人性的感受和把握,每一代人都要从婴儿开始学起。所以我会从历史中,从身边人的言行举止中去找寻人性的规律。”甄真道。
“精通历史的人多如牛毛,为什么只有一个像姑娘这样的人呢?”安霁道。
“也许他们都没有晚辈那么张扬。也许是因为我有我自己的研究方法吧。”甄真道。
“研究方法,听起来神乎其神。也就是说,如果旁人没有学会你的这种方法,那么永远不可能成为你。”安霁道。
“大人,不是晚辈谦虚,但晚辈确实能够理解一个人他为什么会有这样那样的言行举止。晚辈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人性里共通的规律。其实我是很乐意把我会的东西教给普罗大众的。未来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可以办专门的学堂,让更多的人有机会学到我掌握的规律。”甄真道。
“可惜呀!老夫已经老了!在学东西很费劲啦。”安霁感叹道。甄真却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这是不打算改变的意思。
“大人......”
甄真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姑娘,像老夫这样的人,面对性命攸关的问题做出的决定,都不会是一时的冲动。你说的老夫都明白,但是老夫所顾虑的可能你还不能理解。”安霁道。
“晚辈明白,每一个州府下面的各方势力都盘根错节,每一个决定都跟这些背景有关,但是您真的不打算再考虑一下晚辈的话吗?”甄真道。
“小姑娘,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事情不那么尽如人意,相信你自己能想明白。你放心,柞州还是安全的,老夫不会对你怎么样。好歹老夫也算是瀚昭的舅舅。你带着你的人,在驿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继续上路吧。需要什么,尽管说,我让驿馆的人帮你解决。”安霁道。
“多谢大人。我没有什么要需要的。唯一需要的就是大人的支持。但是很遗憾,大人似乎暂时给不了,无妨,我会等待大人做出新的决定。”甄真道。
安霁端起了跟前的茶碗。甄真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便不再多言,告辞而出。
吴峰一直等在府衙大门外提心吊胆的等着。见到甄真出来,才松了一口气。一行人到了驿馆,找到卢飞的凤七派了人过来报平安,甄真也派了人去给他报了平安。
这一晚睡得不是很安稳,安霁的工作没做通,甄真有些气馁。反反复复的在脑海里盘算像安霁这样的人应该怎么才能说通呢?她也明白第一次见面就谈很深入的问题,所谓交浅言深很难取得理想的效果。但她现在实在是没有时间来慢慢的了解安霁,她总不能在这里待一个月吧,就算她肯,安霁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