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李薇终于还是说了那么一句，她低下了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

“我的？”厉湛北有点傻眼了，手慢慢松开了她。

李薇说，“是，你估计早就忘了，那时在山洞里，没有做措施，之后出了很多事情，我也忘记了吃药，然后就有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李薇抬头看他，这话有点不言而喻，她没有说出来，但厉湛北却已经明白，他突然一把攥住了她的肩膀，用得力道几乎要将她揉碎，“李薇，你脑子没毛病吧？你竟然不告诉我？你不告诉我，就敢要了我孩子的命？谁他-妈的给你那么大的胆子？谁？”

“那你要我怎样？生下来吗？我才上大一，那时候我们要分手了，你本来就是三分钟的热度，难道我还指望你会娶我？或者负责？我什么都没指望，我只能指望我自己。”

“你还真是了解我！你该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什么时候你比我都清楚我自己了？”

“难道我有说错吗？后来我们还是分手了。”

“那特么的是你要分的！”

“我不分，可以吗？难道要等你腻了我的时候吗？真到了那时候，我能有什么好下场？我还想在北城呆下去，我不能立刻济慈，我也不想和你结仇，所以只能选择好聚好散，不惹麻烦！”

“好一个不惹麻烦！”

厉湛北放开了她，他是真的在气，气得胸口都在喘，他踹了一脚地面，抬手点了一支烟，打开火机却一直点不着，随手就砸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响，那火机碎了，震得李薇的心都在颤，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厉湛北突然抬手抽了自己一耳光。

那一下，李薇给吓了一跳，她伸手想要揽也没来得及，厉湛北却转了脸看她，“我厉湛北再没心，也不会害自己的孩子。若是你当初好好的给我说，我怎么也会照顾好你的，更何况那时候，我疼你疼得狠，怎么舍得你受苦。原来在你心里，我厉湛北就那么一个冷血无情的形象？虎毒还不食子呢！我厉湛北有那么差劲儿吗？”

李薇没说话，看着他，后来微微侧了脸，泪还在落，扑簌扑簌的随着风，一会儿就吹干了。

“你以为我舍得？你以为是我想？我只是没办法，我一个人去到陌生的城市里，一个去做手术，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一个人接受那一切，你以为会很舒服吗？你以为我不想把孩子生下来？你以为我不想好好的爱他，疼他？可是那时候可能吗？我们只是上过几次床而已，剩下根本都是天差地别，我不想让这个孩子做私生子，更不想有朝一日有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没有爸爸，是个野种。我不想，所以我没有勇气生下他，我也没有能力养他，我那时连自己的学费都凑不起，又怎么照顾他？你有没有想过……”

李薇说道这里，厉湛北过来将她抱在了怀里，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他说，“我知道，可是你不该，不该瞒着我，到现在才让我知道，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小薇，对不起，我知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