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胤佑已经如此说了,七福晋也不好再开口多话,只柔柔的应了一声是。
喝完了杯里的茶,胤佑便起了身。
“福晋早些休息吧。”
“是。”七福晋行了个礼,目送男人离了星云院。
新梅端了杯白水,捡了些酸梅干上来,有些不解又有些不甘的问道:“福晋为何不留下主子爷呢?他都多久没在咱们院儿里歇过了?”
那些酸梅干黄澄澄的,透着独有的果酸香气,七福晋拿起一颗梅子举到自己眼前看了看,口中笑着,“留的住人,你还留的住心吗?”
新梅的心顿时酸的厉害,旁人不知道,可她做为伺候福晋的身边人,许多事她知道的清楚,她将水推过去了些,安抚道:“福晋,日子是要朝前看的,三格格已经走了这么久了,眼下您最要紧的便是再与主子爷生一个孩子,而不是这般与主子爷继续疏离下去。您留都不留他,又怎知他心没在您这处呢?”
原来七福晋也曾有个乖巧女儿的,可不到四岁,去年上半晌染了病没了。
七福晋一想起当时痛苦欲绝,恨不得一头撞死去陪女儿的自己,还有那位从宫里匆匆回来,却淡漠冷静的不像话的七贝勒,夫妻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日的场景令七福晋想起一次,心死一次。
她有些嘲弄的笑了一声,淡淡说道:“他的心?新梅,你不懂咱们这位爷,他根本就没有心。”
新梅一惊,呼了一声:“福晋!可不敢这么说话!”
对于丫头的紧张恐惧,七福晋俨然不作一回事,她嚼了一口酸梅,平声静气的说道:“你可曾见过他为了什么事,为了什么人,紧张过?害怕过?高兴过?伤心过?”
“三格格也好,四格格也好,你看他伤心过吗?府里进了新人,个个年轻漂亮,你看他开心过吗?本就是个没心的人,又何必去贪求他的心?”
七福晋兀自冷笑一声,笑容里满是复杂情绪。
珊瑚院里,四人围坐桌边,都紧着批斗余十九,一人一句像是要将余十九淹死。
被批驳的人双手撑着脸颊,似有苦恼,不知在想什么。
富察氏拉她一把,嗔道:“与你说这么多你听进去没有!”
“听了。”余十九恹恹的应了一句,却问道:“诶,你们说那小柳子能不能活啊?”
陈氏翻她个白眼,对富察氏说:“看吧,我就说她根本没在听。”
虽然在骂,她还是对余十九解释:“你给了那么多珍珠,换成现银得多少银子啊!若是他命大,那小丫头靠谱,指定是能将命捡回来的!”
“那就好。”余十九一张脸才笑开了。
好的,能救回他的性命来,积分到手,珍珠花的也值。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佳氏慢悠悠的说话了,“十九,你对人未免也太大方了,好像谁都能得你的好似的。”
余十九一愣,答道:“也不是啊,我这人对钱银是没什么概念,但是也不是谁都能用我的钱的,总得看我自己乐不乐意吧。”
李佳氏刚要答话,却听门口传来吴德的声音!
“主子爷来了!你们几位还坐着干什么呀!”
胤佑来了!
余十九刚刚回神,身旁的人已经稀拉拉的起了身。
四人齐齐行了个礼,“参见主子爷。”
胤佑恩了一声,却没有多看旁人,直接上手拉住了余十九。
余十九怔然,抬眸望了胤佑一眼,“爷?”
富察氏与陈氏互看一眼,心道不好!忙出声回护道:“主子爷恕罪!十九年轻不懂事!您饶了她这一回!”
“是啊,她不是故意在宴席上闹事的,更加不是故意与那蒙古格格动手的,说来说去,都是为了我们七爷府的体面!还请主子爷宽恕!”
胤佑将余十九拉到了自己身边,轻描淡写的瞥了姐妹二人一眼,道:“她比你们二人还要年长一些,还说她年轻不懂事?是不是哪日她将府里给一把火烧了你们也觉得她是真性情?”
“妾身不敢。”二人答着话,一边拼命给余十九递眼色,示意她快认错服软。
余十九张了张嘴,望着胤佑,言简意赅的说:“我错了。”
胤佑眉梢一扬,“错了?”
“错了。”余十九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