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金子!”
余十九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望着财生,“您这是做的什么大营生,太能挣了!”
胤佑也目光直视,狠声道:“是啊,这是做了什么营生?挣这么多?”
财生反应倒快,也不再苦求了,咬紧了牙,瞪着胤佑低吼道:“商人挣的多也不行?也有罪!”
“干净金银,你何苦藏这么深?”胤佑问他。
财生则答:“防强盗!也防你这种夜半抄家的钦差大臣!”
听他还在满口胡话,强言诡辩,胤佑乐了。他点点头,笑道:“你说的对,说的好。爷这钦差大臣,本是想来找水,没想到,还另有这么大的收获。”
“既然你说你这是营生所的,是干净银子,那咱们一道回县衙去,请县令翻一翻你那税帐簿,也方便你去找直郡王告爷的状!”
胤佑轻描淡写的,一招手又吩咐张久卫近身:“你先回去,请直郡王调几个人给你,过来一道搬水,搬金子。”
搬金子三个字胤佑刻意说的重了些。
“是!”张久卫转身便要走,被财生拦住了去路。
他涩声朝胤佑嚎道:“七爷可真要如此?不管我是你堂舅,也不管你额娘了?”
听到额娘两个字,胤佑眼神颤了一下。
余十九也隐隐有了一层担心,若是这财生真是做了什么不老实的事儿,甚至伤天害理的事儿,会不会牵连到成贵人,牵连到胤佑自己?
她咬了咬牙,没有做声,等着看胤佑的意思。
看胤佑不说话,财生心里生了一股希望,他拉着胤佑的袖子,半哄半威胁道:“爷啊,这许多事儿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您来找水,奴才给您水,您带回去与直郡王面前交个差,与您与奴才,都是好事儿一件啊!何必探究起奴才的家底?”
胤佑仍不答话。
他背着手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眯了眯眼,望着静谧的夜空微微叹了口气。
财生添柴加薪的继续游说道:“往后舅舅继续发了钱财,必不忘七爷您的好。”
说着说着,财生悄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大叠银票,在余十九心跳如雷的注视下,塞进了胤佑手中。
他声气低的如鬼魅,“您赈灾就管赈灾,别理会有些与您不相干的事儿,这是给成贵人的,算我这做堂弟的孝敬她老人家的,往后过年过节,也少不了…但求七爷…放下则个。”
那一叠银票在月光下展开,胤佑一张一张数着,又重新叠拢。
“出手就是一万两,舅舅这些年,真的是挣的盆满钵满啊。”
胤佑嘴角噙了一抹笑。
见他没有回绝的意思,财生不免有些自得,刚要开口,胤佑却一把将银票朝天上一洒!冰冷的斥道:“张久卫!把他带回县衙去!”
“是!”张久卫上来一把将人扣住!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财生脑子发嗡,回过神来后,已经被张久卫拎住动弹不得,而那些下人个个抖如筛糠,跪在一边全数低着头,哪里敢说半个字。
“七爷!你动不得我!你动了我,必会后悔的!”财生眼神惊恐,终于抛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胡说!”余十九骂了一句,“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鳖,出了池子里一样被抓了炖汤喝,你有几年道行?什么动的动不的?”
她其实不明白财生话里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见不得他这么与胤佑说话。
威胁她男人?也不问问她余十九同不同意!
余十九不懂,可胤佑自然是明白的。
他笑笑,走向财生,神情倨傲且严肃的说道:“爷不管你后头是谁,也不管你到底是替谁办事儿,总之叫爷碰上了,便没的叫爷放任不管的道理。”
“你当真以为,什么事儿都是你能管的吗!”财生扭着身子,意图甩开张久卫的桎梏。
胤佑点点头,赞同道:“或许是不能的。”
“不过…”他话音一转,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余十九总爱说的一句话。
“总要试试嘛。”
“总要试试。”
话音重合,胤佑挥了挥手,“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