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胤禔拨开面前的人,胤佑已将余十九一把抱了起来,有些焦急的说道:“我也不知,先前都还好好的,喊了声疼就昏过去了!”
见胤佑这般紧急,属实有些出乎了胤禔对他的胤禔。
印象里,这位七弟总是云淡风轻的,说一句泰山崩于顶面不改色来形容他绝不为过。这会儿竟能为了一个女人惊慌成这般?
胤禔皱了皱眉,吩咐众人继续手里的活儿,便与胤佑一道先往回县衙赶了。
他们马车停驻的地方距离鹧鸪山脚还有些距离,路程弯曲陡峭,胤禔担心胤佑腿脚吃不消,拧着眉闷了好几口气,望着胤佑欲言又止。
终于还是没忍住,试探了一句。“老七,要不你将小弟妹给我,我步子快些…”
闻言,胤佑表情只闪过一抹些微的诧异和少许的不自在,便点了点头。
胤禔再没二话,接过余十九便加快了脚步,胤禔猛的冲了几步,回头看了胤佑几眼,谨慎道:“你也莫急,仔细你自个儿。”
“好,多谢大哥。”
这人面色煞白,柳眉长蹙,睫毛轻轻的颤抖着,大概是难受的不轻。
胤禔疾行如风,边顾着脚下的路,边低低的朝余十九吼了一句:“余十九!能听见爷说话吗!”
余十九呼吸重了些,却也只是一瞬。
她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腿痛的厉害,像被什么东西扎了,刺骨的疼,这会儿又感觉自己像漂在半空中,没个着力点。
是谁在抱着她跑?
怎么专往不平的地儿踩,颠死鱼了!
余十九昏叨叨的,使劲的睁开眼,却只能看见一个虚无的人影,当整个人被丢进了马车后,终于彻底昏死了过去!
到了县衙时,夜都黑尽了,来不及分享庆贺找到水源的喜悦,俞自珍甚至都没敢去叩谢恩典,便听说了余十九昏迷的消息。
他不敢耽误便为何太医带路紧着便要过去。
“诶,俞大人,您去哪儿?”
凯音布在摆着簿子做清点,萨穆哈也刚回来不久,累的不行,正准备问问鹧鸪山的动静好计划安排明日事宜。
俞自珍回头解释道:“听说七爷身边那位余格格受伤了,奴才带何太医过去瞧瞧。先告退。”
“嘶…”
凯音布看着老太医颤巍巍的背影喟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瞥了身边的同僚一眼,慢悠悠的说道:“这七爷平日里也不是个莽撞的,怎么这回出来,还带着个小妾?”
萨穆哈拨着面前的工具,答道:“带就带呗,莫说皇阿哥,哪个男人出门久了,不兴带个女人?”
“萨大人,如今找到水源了,还算是个不错的结果。可万一在这儿耗时耗力的耽搁久了,回头皇上怪罪起来,您说算谁的?”
这话里有些意味,萨穆哈胡子一翘,待他抬头时,凯音布伸手到他面前来,轻轻在桌案上叩了几下,“哎,您说,算谁的?”
萨穆哈眼睛一眯,缓声道:“算…七爷的?”
凯音布表情玩味,又掸着账簿给萨穆哈看,“地主家也没余粮哟!我也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他们都是为官多年的老人了,很多事情没必要说的太明白,有时候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就能悟出其中深意来。
眼下虽然找到水源了,可后续工作还有得干,开山凿水,提坝囤田,恢复水利,哪一样不要银子?
可户部拨银并不多,圣心莫测,吃不准啥时候就得挨呲。
见萨穆哈沉默,似思虑幽深。
凯音布所幸将话说的再明白了些,“哎哟我的萨大人诶,您仔细想想,但凡被怪罪,您是怪我户部钱银出少了还是你工部人才不济?”
怪户部,那得罪的就是四贝勒,怪工部,得罪的就是八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