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说这银耳羹有多独特多美味,主要是余十九胃口好啊。
这么一小盅够谁喝的?
锦屏不满的撇撇嘴,压低了声音说:“看来真是要省吃俭用呢,格格,要不,等主子爷回来,您就去与他服个软吧。奴婢从恭亲王府回来时,他还特意让奴婢将您伺候好呢。”
小丫头不懂这两人这几日怎么奇奇怪怪的。
分明胤佑很牵挂余十九的,而余十九自然也很想见胤佑啊。可这两人像中间隔了层纸似得,谁也没去戳破它。
余十九接过汤盅,也没计较里头的份量比平日里少了多少,搅动着勺子,好一会儿才闷了一句。
“我与他,也不是服不服软的事儿。”
余十九不懂得如何与锦屏解释自己鱼鳞的事儿,想了一会儿,便与她打了个比方。
“我问你,如果你特别喜欢一只猫,然后有一天你突然发现它其实是一只狗怎么办?”
“啥?”锦屏睁着乌黑的眼,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半圈,差点把自己绕昏也没能听懂余十九的意思。
“猫就是猫,狗就是狗啊。”
他为难的脸色都变了。
“这…还能变来变去的?”
余十九仰着脖子,把银耳羹喝了个干净,抬手抹嘴,“哎我就是那么跟你打个比方。那我再问你,如果你很喜欢一个人,有一天你发现她其实不是个人,你会怎么办?”
闻言,锦屏的眼神更惊恐了。
“格格…您在说什么呀?咋一会儿猫变成狗,一会儿人不是人的。”
余十九沉默了,她下颌微抬,像个大师一般,沉声问:“你接受不了是不是?”
“那当然接受不了啊!”
锦屏摆摆手,这么惊恐的事儿谁能接受的了!
“奴婢得吓晕过去!普天下哪有您说的那么稀奇的事儿。”
锦屏抖着小手拍着胸脯,认为是余十九的话本子看多了。
余十九耸耸肩,语气懒散道:“没错,胤佑他也接受不了。”
锦屏一头雾水,埋着头掰着手指还在掐算这个猫变成狗,人不是人的几率有多大。
余十九又发话了。
“锦屏,我与你说个事,你心里有数就行,别嚷嚷。”
“恩,您说。”锦屏神情认真,甚至很谨慎的盯着余十九。
“哈…”余十九打了个呵欠,眼角泛起泪花,听她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妆奁里的珍珠不见了。”
吓的锦屏不轻,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她下意识便要跪地:“格格明鉴!奴婢并没动过您妆奁!昨个儿去了恭亲王府后,到后头领着大阿哥回来,奴婢将他送去了芙蓉院,然后便去赏花落收整了一会儿,再然后…”
锦屏仔细的讲说着自己的来回路线,力证清白。
她没说完,余十九便抬抬手打断了她。
“哎,你这丫头,我知道不是你,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锦屏瑟缩着靠近余十九,小脸上写满了委屈,低声道:“真的不是奴婢,您那妆奁里有多少珍珠奴婢都不知道呢。”
“都说了我知道了!”余十九假装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拉着锦屏的手,低声说:“我那里头放了约莫十几颗东海珍珠,若是换成银两怎么也得值个几千两。”
锦屏掩着嘴,压下了惊讶,又忍不住埋怨道:“那么多,您怎么随便摆放嘛。”
“那我也不知道府里还能有小偷啊。”余十九轻笑一声,眉眼间蕴着云淡风轻。
“你好歹之前在主子爷身边伺候呢,这府里多少下人都怕你啊。”
余十九捏了锦屏手心一下,说:“你悄悄去查查,看这两日府里谁拖了人出去换银两的,懂了吗?”
“哦。”
锦屏长长的哦了一声,会意过来,“您要把那个人逮出来!”
余十九笑笑,目光微沉,低声道:“凡事可一可再不可三,她真的让我觉得很心烦。”
话音一落,余十九的手在扶椅上紧了一瞬,那力道竟生生将那红木椅捏开了一条裂缝。
锦屏咽了咽口水…
乖乖,这余格格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啊…
而星云院这边,七福晋还在因为新梅的话而左右为难时,李佳绵滢却从侧院过来了。
“福晋。”她蹲低了身子,怀里抱着个小盒子。
“起来吧。你这会儿过来,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