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要说钱银的事儿吗,怎么还不开口。”那拉氏腹诽。
文宜心说“最好别讲,讲了要是让各院自己开伙,那不是倒霉催的。”
勺子落在瓷器上轻轻脆响,新梅递来湿帕,七福晋接过,在唇边轻轻捂了一下,终于施施然的开了口。
“这几日府里有事儿,有心的姐妹定然都瞧出来了。”
“虽说咱们七爷府不能同其他阔绰人家比,可到底平日里也没亏过各位,都是好吃好喝好用的将各位养着。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可能要过一段儿委屈日子,我先与各位妹妹知会一声儿。”
她说完话后,新梅又给她夹了块点心。
这就…完了?
文宜有些不敢相信,试探道:“福晋就没其他要说的了?”
“还要说什么?”七福晋在笑,可余十九却瞥见她眸光里蕴了些深意。
“没…没什么。”
文宜自然不可能再问及钱银的事儿,左右当家主母都说了让大家委屈会儿那就委屈会儿呗。
总好过要你自个儿管自个儿,甚至把银子交出来充公的好。
想到这些,文宜松了口气,吃着碗中的食物也更香甜了些。
倒是那拉氏不满了。
她咳了几声,“咳…福晋,按说您都这么讲了,我也不该多话。可是呀,您说咱们便罢了,可阿哥格格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万一要是比别个府里矮了个儿,回头再遭人家欺负,也不太好啊…”
那拉氏越说越远,甚至牵扯到了两位阿哥可能因为这段时间被克扣了伙食,往后长不了个儿,就永远停在这一刻。
说的她自己慈母心一发,竟掩住口鼻嘤嘤的哭了起来。
七福晋是脸色变了又变,几次想与她发火。
可人家一口一个七爷的儿子,七爷的女儿,七福晋生生将火气压了下去。硬声道:“不过也就是一小段时间的事儿,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怎么没有!”那拉氏眼珠子一瞪,开始口不择言了。“我那份儿我可以不要,但是几个阿哥格格的,规格可万不能轻了,要是跟七爷一样,落了个…”
丫鬟春竹撞了她一下,她才堪堪住了口。讪讪道:“反正我就那意思…”
七福晋沉思半晌,缓声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孩子的份例不该少。”
七福晋抬着下颌,突然说:“既然如此,便拿李佳妹妹那一份钱银出来,匀到你芙蓉院上头去,专给几位阿哥格格用吧。”
什么?!这不是让她对李佳氏那小蹄子感恩戴德!
那拉氏被强行喂了一口毒药,胸口起伏着,两只手把绢子攥了又攥,快要给揪出一个破洞来!
“原来李佳妹妹还有这份心啊。”文宜适时发声,又偏着脸叹息道:“也怪我平日不节省,是一分一厘结余都没有,不然我也不介意拿出来给大家使的。”
李佳绵滢唇角微勾,柔柔说:“姐姐们快别说这样的话了,什么我的钱银,那都是以前十九送我的,我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若是这点钱银真的起了作用,那也是十九的功劳。”
说话时,她还特意去拍了拍余十九的手背。
她就坐她旁边。
余十九像被火星子烫了似的,忙将手撤了回来,皮笑肉不笑的答道:“好说。”
各人脸色又变了几分,七福晋将一切收入眼底,“我话也说完了,没旁的意思,不会让你们将私己都交出来的,有这些担忧的,打消就是,省的把自个儿憋坏了。”
七福晋眼眸稍抬,视线像一阵风儿似的扫过众人,便见诸位脸色稍变。
那拉氏冷笑着:“若是有肯定就拿出来了,我可没有余妹妹那么阔绰。”
“我也没有李佳妹妹那么贴心懂事。”文宜小声补刀。
“啊…”余十九喝完了碗里的汤,把碗一放,突然说道:“福晋,我院儿里前天遭小偷了,我丢了好多珍珠,起码值当个五千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