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十九气的浑身发抖,她眼眸含泪,颤声道:“闭嘴,给我闭嘴!不准再说了!”
“呵。”
海香好一会儿,竟突兀的笑了声儿,她摸了摸被打红的脸,又往胤佑那边看了一眼,竟轻笑说:“你对七爷真好,你将他看作你的宝贝,生怕他受不了一点刺激。”
她又埋着头吃吃的笑了一声,再仰头时,海香面色平静了不少,她徐徐说着:“可是他是爱新觉罗啊,再是不受宠的皇子,那也是皇子,也是能随意定人生死,随便改变一个人的一生的。”
余十九一边示意粗使嬷嬷退下,声音低哑,反问海香:“你想说你进七爷府改变了你的一生,害你不能与心上人长相厮守,你就将这个错算在七爷的头上,算在你自己女儿头上,是吗?”
海香深吸了一口气,笑说:“若不是因为进京选秀,而要被指进七爷府,我可以和春哥在我们胶州过一辈子的。他不用那么辛苦的为了来京城找我,和家里恩断义绝,导致他娘亲病亡,父亲出来找寻他时,被山匪劫财杀害了。”
余十九看见海香眼里的泪成串成串的往下掉,可说起这些时,面容却是那般平静。
像是心里头压的什么大事终于落地了。
“余妹妹你可能觉得我傻,郑春这样对我,我还念着他,可这本来就是我欠他的,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来找我,他会有很好的人生的。当然这也是这七爷府欠我们的。”
余十九静静听她说完,嗤笑一声,而后又抬手甩了她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我是替花园里的鱼儿们打的,它们赖水为生,水里干净无浊,你却拿那里当你的杀人场,还是杀你自己的亲生女儿,我原以为你是被那狗男人哄骗,你只是蠢。没想到你是真的毒。”
余十九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着海香,似不敢相信这弱柳扶风的女子心思这般。
“不是七爷指名道姓的要你进京选秀,甚至你在进七爷府时他根本不认识你,你对他谈何恨意?凭什么他和那个可怜的小格格要为你们这一对龌龊爱情买单?”
余十九不自觉的掉了两滴泪。
“他说你性子孤僻,不爱与人交际,也从不愿意来打扰了你,谁知道你却背着他给他戴那么一大顶绿帽子,还害了他孩子,海香,你觉得是你对不起七爷,还是七爷对不起你们?”
海香怔了一下,才缓声说:“余妹妹,你不是我,又怎知我苦呢?”
“苦?”
余十九笑出声来,她捻了下眼角,冷声说道:“我阿娘曾告诉过我一句话:众生皆苦。以善渡,以心渡,以己渡。实渡不过,还是众生。亦有众生以苦为名,做不诡事,做害人事,不叫众生,已叫妖魔。”
海香怔然着,她慢悠悠的看向余十九,眸光中极是不解。
好一会儿,海香漫步上前,竟是靠近了余十九耳畔,低声说:“余妹妹,你真的好天真啊,你阿娘给你讲的什么佛经禅道,在这紫禁城,行不通。我们恨的对也好,怨的错也罢,念头一旦滋生,就永远回不了头了。”
“荒谬。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你不是恨错了人,你是爱错了那个郑春。但是你为了要证明你自己没爱错,所以你才怨上了七爷,才做出这一堆傻事。”
余十九呼吸微滞了些,她不想再说了。
“十九。”
胤佑在那边喊了她一声,“你先过来。”
余十九看海香一眼,转身朝胤佑走去了。
胤佑闭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吩咐道:“来人,将伊尔根氏关进柴房,没有爷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