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要是在之前,锦屏肯定能理直气壮的梗着脖子为余十九辩护几句。
可今日的事儿来的汹涌又蹊跷,那大夫的话也打破了锦屏一直以来的认知。
“我…”锦屏支吾几声儿,那句她没问题怎么也说不出口。
“行了,回去吧,爷要进宫去了。”
海善摆摆手,便准备上马车了。
可锦屏却又追了一步,将他喊住了。
“贝勒爷!”
“嗯?”
海善刚刚掀开门帘,回头看着锦屏。
锦屏双手胶着,像是要将自己的手指拧成麻花,脸上表情也很是纠结,她意味深长的问道:“如果…奴婢是说如果,余格格身上真是有什么事儿的话,今日之事,如何了呢?”
海善笑笑,“这是你们七爷府的事,我横插一手纯粹是为了救人,而究竟此事要怎么处理,还得你们七爷说了算。”
知道海善是在推诿,没有和自己说实话,锦屏摇摇头,言辞恳切的祈求道:“那奴婢换个问法,要怎么做,才能保住余格格呢?”
海善歪了歪头,笑容有些张扬,他望了眼天空,风也越来越大了,再不进宫去,怕都得天黑了。
他走回了锦屏身边,在她耳边低语道:“很简单,只要…”
锦屏闻言大惊失色。
“是我,都怪我刚才多嘴,才会…”
海善拍了下锦屏的肩膀,“不能这样想,这事儿怪不了你。回吧啊,爷进宫去了。”
锦屏垂着头,吸了几口凉气,声音低低的,“奴婢恭送贝勒爷。”
…………
正厅里,胤佑坐在高位上,一言不发,阴沉的脸色已足够令人胆寒。
那拉氏早哭花了眼,好歹这会儿七福晋说了话,让胤佑听听她怎么说,她才断断续续的把这事儿从头到尾的说了起来。
“是福晋说,府里也该在年关热闹热闹,臣妾想着往年也是祈福嘛,求个吉利。正好陈氏说,想着十九肚子里有孩子,又是今年府里的第一个好消息,那寺庙山高路抖的,臣妾不敢冒险,便也是好心,才请了大师进府里来做法事…”
“没想到,竟然大师会说…”
说到这里,那拉氏又说不下去了,她掩面痛哭,“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等那和尚醒了,主子爷可问个清楚。”
胤佑沉了口气,看向七福晋。
七福晋不紧不慢的起身,却说:“臣妾已派人去看过了,海善那一脚踢的太重些,定是神仙难救了。不过他倒是还能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七福晋故意欲言又止,引的旁人问她。
比如文宜,就瞪大了眼,追问道:“什么话?他还是说余十九身上有脏东西是不是!”
‘哐’——
胤佑顺手抄起茶盏便朝文宜砸了过去,吓的她腿软跪地,不停的喊主子爷息怒。
七福晋微微蹲身:“爷您息怒,这荣和大师可是京城里有名的高僧,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的。他与余十九无冤无仇,图什么要害她呢?”
“那若是他受了有心人所用呢?”胤佑眸光清冷,看着自己的嫡妻。
七福晋垂首微笑,又说:“可他还说了,说余氏肚子里的血脉存疑。”
她咬重了血脉存疑这四个字,胤佑几乎是一瞬间便变了脸色,起身怒斥道:“胡说八道!”qqxsnew
此时屋内所有人神情都各自有了极大的变化。
七福晋抬手,仰着头,表情倨傲,冷声吩咐:“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
屋内独剩这二人,七福晋虽然早习惯了胤佑的冷漠,可面对面的独处,那种冷淡的眼神还是让七福晋看一次,痛一次。
她咬咬牙,强撑着笑脸,柔声问:“眼下就我夫妻二人,七爷要怎么做,还是与臣妾知会一声吧?”
胤佑双手负后,转过身去,“爷要做什么,需得与你知会?不过是疯和尚的几句疯话,往小了说是侧福晋治家不严,往大了说…”
男人拉长了尾音,缓缓回头,睨着七福晋。
七福晋笑容不变,“往大了说如何呢?”
胤佑一字一字的缓慢回答道:“那就是你这位嫡福晋与妖僧勾连,所图歹毒。”
七福晋愣了一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