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行礼,垂着头,硬声道:“今日臣妾做的不妥,险些害了十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臣妾是来向七爷表态的。”
“表什么态?”胤佑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烛台,慢慢走近。
微弱的光就举在自己头顶,可那拉氏只觉得自己头上此时顶着的是一池烈火,就像下午余十九面对的那样。
胤佑态度冷漠的可怕,可好歹他给了自己说下去的机会。
于是那拉氏提了口气,语速疾驰又决绝的说道:“臣妾认为那荣和大师留不得了!他就是个胡言乱语的妖僧!”
胤佑不语,将烛台拿开了些,示意她继续说。
那拉氏薄唇微抖,又道:“惑乱人心,有违人道,该死!就是事儿闹大了,臣妾也自有法子应对!”
说这些话时,那拉氏手心全是汗。
那和尚有些名声,何况朱云寺也算是皇家寺庙,无故死在七爷府,若是闹大了,总得要给人一个说法。
可怎么说呢?
说是七福晋要求他这么做的?牵扯太多,更不好看,这显然不妥。
要么就说,他说的对,余十九确实是个妖孽,七爷府杀人灭口,这岂不是更为失策!
怎么看都像一团乱麻,不太好打理。
胤佑闭了闭眼,终于开口说:“侧福晋有心了,不过此事不如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拉氏心里一咯噔。
胤佑又说:“荣和那里,爷会亲自去处理,不过,你倒是可以将珊瑚院那位弄到你院子里去好好问问她。”
“您说陈小璞?”
“嗯。”胤佑颇有深意的看了那拉氏一眼,那拉氏起身,吸了口气,点头应道:“是,臣妾知道了。”
有时候,那拉氏觉得,她与胤佑不愧也是这么多年了,必要的默契分工还是能有的。
“臣妾告退。”
那拉氏行礼离开,走出赏花落时,那神情已比先前要自在轻松了不少。
春竹扶着她,叹息一气,“侧福晋您也够意思了,为了余格格这么奔波。”
“呵。”那拉氏轻轻摇头。
她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耳边刮着闷躁干冷的风。
轻轻说着:“我是为了给主子爷表个态,为了我这个侧福晋的位置。其实这位置有个什么好坐的…”
二人慢慢朝珊瑚院走,那拉氏的话语随风飘走。
“若非为了几个孩子能有个好前程,谁愿意扒着这如坐针毡的位置不放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