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头,亦不再言语了。
胤佑转身又问:“那个荣和大师,处理好了?”
“是,可要奴才将他扔出去?”张久卫眼里冒着愤怒的火光,说着马上就要起身去动作。
胤佑拦住他。
“不。”
他顿了顿,又吩咐道:“将他一把火烧个干净,再送回朱云寺去,那些秃驴若要说法,就说他口吐诅咒之言,胡言乱语,与人辩驳几分,一时急火攻心,原地坐化了。”
张久卫立即抱拳领命:“是!”
有一缕阳光照了进来,可风还是那么冰冷刺骨,胤佑走到门边,他望着遇水院的方向,不由皱紧了眉,他攀紧了门边,直到自己指尖泛白,他却似乎毫无痛觉。
本该在遇水院的锦屏此时也悄然现了身。
她弓着身子,看不清她表情,只听她声音细如蚊蝇。
“主子爷…”
“准备好了?”胤佑问她。
“嗯。”
锦屏缓缓抬眸,声音颤抖:“您想好了吗?真的要那样做吗?”
胤佑仰头,院中的树木在这冬日里凋落了差不多了,早没了春夏时的繁茂绿意,生机盎然。
见他不说话,锦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七爷!”
“退下吧。”
胤佑声音平淡无波的,挥挥手,示意锦屏离开。
锦屏咬着唇,“奴婢告退…”
明日就是除夕了,朝务暂停,各路人马也更有了闲暇时间来看各种热闹。
是以,早膳时间刚过,得道高僧荣和大师无故毙命于七爷府的消息就传开了。
与之一道的还有那个极得七贝勒宠爱的侍妾,肚里子嗣血脉存疑的消息。
半日时间,整个京城便闹得沸沸扬扬,位低的人不敢拿皇子打趣,只好悄默默的听。
位高权重的人,自然不在乎,在自己毓庆宫里,便毫不掩饰着嘲弄。
“哈哈,真是有趣,你说啊,老七本就是个看着温和,实际脾气手段都烈极的一个人,竟然能容忍那女人背着他偷人?”
茶座上的人是胤禛。
他研究着棋盘上的路子,与自己对弈,头也没抬的答了句:“都是传出来的话头,真真假假尚不可知,太子当个笑话听就行了,不必深究。”
胤礽真的是烦透了这个四弟的老学究。
他瞥着胤禛,摆摆手,道:“哎行了行了,孤就是拿他一家子当笑话看,又不会真关心那女人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只是她那个肚子若是真的有问题,那便是真正在作死。且不说皇阿玛多烦此等皇嗣混淆之事,就是老七之前得罪那么多人,谁给他排一出戏来,为了皇家威严,你看他那个貌美如花的宠妾能不能被弄死。”
他话里话外,无不是说:余十九死定了,借着此事,要煽风点火对付胤佑的人也不会手软,胤佑亦不会好过。
胤禛抬头,看着胤礽,笑笑说:“老七不是傻子,他不会给人可趁之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