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皇宫里,胤佑一到,便看见自己额娘成嫔拼命的朝他递眼色,意思让他主动给康熙认错,说些软话,好将此事化小。
胤佑别过眼神,垂着眼帘掀袍跪地给康熙行了礼。
“儿臣参见皇阿玛。”
康熙长吁一口气,或许是因为惠妃一直在旁相劝,帝王的火气消了不少,即使此时胤佑到了他面前,他倒不提要办他的话了。
反而更像是有几分无奈的问道:“老七啊,看着明日除夕了,大年头你就给朕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吗?”
“儿臣有错,不该信那些方外之术,任由府上侧福晋将和尚请进府里做什么法事。”
胤佑语气平淡,表情也恬淡的很,万分没有怕觉。
成嫔闭了闭眼,一颗心又揪到了嗓子眼儿。
“胤佑!”
康熙拔高了声调,站起身,直指他,问:“是惠妃一再替你求情,朕才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好好说话,好好解释。你就给朕一五一十的讲清楚,你那个妾室是怎么回事?她腹中子嗣可真是我爱新觉罗的血脉?荣和大师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回皇阿玛…”胤佑叩头。
不过,康熙却又将他话头止住了。
“老七,朕提醒你,你最好实话实说,若到了朕面前,胆敢耍弄心眼,朕绝不饶你。”
“儿臣不敢。”
胤佑缓缓直起身,仰视着康熙,神情并未有半点变化。
坐于他右侧的惠妃也开了口,看似劝和说:“老七,你到底是你皇阿玛亲儿子,他哪里舍得处置你,不过是希望这事儿能有个稳妥的说法,也好给人家朱云寺一个交代,给广罗大众一个交代,莫不然,岂不是要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那才是天家颜面尽失。”
“是,惠妃娘娘说的极是。”
胤佑颔首,不疾不徐的慢慢说开了。
“其实…此事归根究底,就是儿臣不会管理后院,叫后院女人些生出了些害人把戏,我那福晋买通了荣和大师,要他信口胡说我那妾室身怀异像,是个妖孽,更说那腹中的子嗣不是我的孩子,我那妾室乖顺听话,当即便被这话气的昏死过去了。”
“昏死过去了?那孩子?”
惠妃与成嫔几乎是异口同声,同时发问。
听到孩子二字,胤佑攥紧了拳头,艰难的哽了下喉头,一字一顿道:“孩子…没保住…”
“没保住?”康熙回头,似有些疑惑的瞥着胤佑。
那眼神里分明是写满了不相信。
胤佑拱手,声音低沉,“皇阿玛,试想若十九真是妖孽,怎会被一个和尚几句话就气的小产呢?又或者,真像传言说的,那孩子不是儿臣的,都是足月之象了,又怎么会…是小产呢?”
闻言,惠妃若有所思的抵着下颚想了想,轻声回忆着:“臣妾记着,前两年后宫有个徐常在,孕八月多了,可惜也是被一条窜出来的大狗吓了一跳,当时便发作早产了,哎,可惜了…一尸两命。”
康熙皱了皱眉,又问:“那荣和大师是怎么死的?”
胤佑毫不隐藏,一力坦诚道:“是大师自己深觉自己道行不够,修行不够,惹了祸事,当即便圆寂飞升,早登极乐了。”
“是是是,臣妾就说,老七不可能杀人的。皇上明鉴!”成嫔见状,立刻又给康熙扑了过去,涕泪横流的哭诉着:“可怜十九那孩子了,可怜我那未出生的孙子哦!还请皇上做主!”
成嫔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爽利的女声。
“皇上的养心殿今儿个好热闹,臣妾来迟了吗?”
打帘而进的女人,解了披风,一身枣红色旗装,胸前龙华上坠着两颗珍珠,与耳垂上的东珠一个样式。
此人样貌明媚绝佳,是有万种风情。
“宜妃娘娘。”成嫔行了个礼。
宜妃将她抬起,笑说:“客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