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们答了告退,拎着弓箭,跨马而行,朝深山猎场跑去了。
胤禔是征战沙场,马上杀敌的将军,这方圆之内的猎兽场地,与他而言,多少有些显得逼仄了。或许是因为如此,也或许是因为别的,被众人都认为该要名列前茅的人,却在开猎半个时辰后,篓子里依然空空如也。
胤禩打马追了过来,唤了他一声:“大哥!”
“吁——”
胤禔勒着缰绳,调转马头,“老八?”
“方才我隔的远了,没怎么听清楚皇阿玛的话,是说皇祖母病了?”
胤禩靠近了些,兄弟二人骑马平行,胤禔点点头,眉头依旧不展。“嗯,老二向皇阿玛请旨,将老七挪回府去,说是为了太后凤体安康着想。”
“皇祖母心善,爱护七哥,且七哥这病着,一直便是皇祖母在亲自照顾,若真将七哥挪回府去,也不见得皇祖母能愿意。”
胤禔仰头叹了口气,“是啊…瞧着是个难题,且看皇阿玛如何决断吧。”
他正欲往前走些,刚刚将马鞭扬起,胤禩的话却又传了过来。
“皇阿玛多半不会允许的,毕竟事关太子的名声。”
胤禔微震,勒着缰绳,又回到了胤禩身边,他蹙眉问道:“此话何解?”
胤禩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后,才低声与胤禔说:“大哥您想,自年初凌普,葛伦,街集闹市,伙同官商欺诈贸易,被老七下了大狱之后。他与太子梁子就算结下了,这大半年明里暗里,太子在吏部的人被老七清算了多少?太子又给老七穿了多少小鞋?”
越听着,胤禔的眉头便皱的越深。
这些事他当然都知道,可即使莽直如他,他也有些不敢相信,太子敢为了收拾老七而朝太后下手?
“七哥这场病,病的蹊跷。早不病晚不病,赶在出发前就病了,自己府上养不了,他额娘成嫔宫里也养不了,偏就皇祖母宫里能养?”
胤禩双眸微眯,话里话外都是在引着胤禔的思路走。
这铁憨憨当即才反应够来!
“你说老七是故意的!”
胤禩点点头,“他与太子的对手戏,咱们能看得清,皇阿玛自然也看得清。可老爷子要偏疼他的储君这是没办法的事儿。”
“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趁着兄弟病了,不想办法积极救治,反而要将人从宫里赶出去。你说,这是一个储君殿下该有的风度吗?”
说到后头,胤禩笑出了声儿。
胤禔的眉头舒展开来,讽刺道:“难怪老爷子为难,若是允了,便是让文武百官都看见了太子的小肚鸡肠,公私混淆。若是不允,太子再作妖,真的伤及皇祖母,只怕更难收场!”
胤禩笑容舒意,反问:“那依大哥看,此题何解?”
“不难解。”
胤禔扬起马鞭,在空气中打了个空花,啪的一声,吓的头顶盘旋的小鸟振翅一抖,差点摔了下来。
胤禔望着湛蓝天空,语气却莫名有些幸灾乐祸。
“京城里不是还有老四吗,向皇阿玛谏言,让老四全权处理七弟病情及太后凤体脉案。”
胤禩眉梢一扬,深以为然的看着胤禔。
胤禔笑的乐呵,“狗咬狗,本王最喜欢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