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十九回以冷淡笑容,那拉氏轻轻拽了拽她衣袖,二人才一道缓缓走到了马车旁。
“福晋…”
那拉氏行了个礼,又吩咐那些随行的下人道:“你们一路随行,一定要照顾好福晋,万不能出什么差错,否则饶不得你们!”
“是,侧福晋放心。奴婢们会妥善照顾福晋的。”
答话的是新梅,她双眼红红的,似才哭了一场。
那拉氏这才点了点头,又朝七福晋施了一礼,说道:“福晋这回到了庄子上,就好生养着,家里的事儿不用过于操心。”
七福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应了句:“知道了,侧福晋有心了。”
“这是…”七福晋话音一转,又笑说:“不知我此去还能不能有得回来?若是回不来了,也不知将来谁替了这位置,再与你做姐妹情深?”
这两位明枪暗箭的斗了这么些年,如今这个场景,互相道别的话里,也不知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当事人尚不知所谓,可周围的下人已是个个寒毛竖立,唯恐迁惹到自身。
七福晋话里话外无不是在告诉那拉氏:即使她走了,也轮不到她来做这嫡福晋的位子。
胤佑不休妻,她名义上就永远是七爷府的主母,那拉氏就只能屈居于她。
那拉氏哪里会读不懂她意思,笑着仰头,轻声细语的说道:“福晋不必考虑这些,紧着自己身体要紧。这府里的事儿,咱们说了…都不算…”
七福晋唇角微勾,又扫了余十九一眼,不紧不慢的放下了帘子,余下一串阴冷笑声。
“时日还长着呢,笑一时也不一定能笑一辈子,各人可看稳了脚下的路。指不定哪日就后悔了,不如穷山恶水里舒坦!哈哈哈…”
望着驶去的滚滚车轮,余十九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那拉氏也同样注视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良久,直到瞧不见了踪影,才转身回首,冲着余十九笑笑。“走吧,回去了。”
复踏进门时,那拉氏又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之前府里人多,这个吵了那个闹的,倒也还叫热闹,如今就剩了这几个,不知能安生多久…”
余十九稍稍回悟过来,问:“侧福晋意思是,这后院里总还得进新人来吧?”
那拉氏但笑不语,朝弘倬招招手,“弘倬,回院子去了,你今日的书还没有读完呢。”
“可是我想和三弟玩一会儿。”
弘倬噘着嘴,很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