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过了七福晋的后事后,七爷府撤下了那些白事装点,人还是那些人,景也还是那些景。
即使这府里永远的少了一个人,可却仿佛没有半点变化。
那拉氏半盘着腿在软椅上绣护膝,阿图灵吃着点心果子偷喝了两口凉茶,回头小心翼翼的瞧自己有没有被发现。qqxδnew
好在那拉氏的专注力此刻都在那些绣活儿上,没有注意到她。
忽然门帘被一阵风似的大力散开,珠帘撞响,文宜闯了进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那拉氏狐疑的看着她。
“怎么了这是?急忙忙的,出什么事儿了不成?”
“出大事儿了!”
文宜端着茶杯就朝自己嘴里灌,阿图灵啊呜两声,伸着手去够:“文姨娘,那是我的杯子…”
文宜压根儿听不见阿图灵的话,喝了水解了渴又一股脑的凑到了那拉氏面前,神情紧张的对那拉氏说道:“宫里快来大消息了!”
“什么消息?”那拉氏还是满脸疑惑的看着文宜,手上的针线活又开始了。
她一边缝补一边笑话说:“宫里的消息还没过来你就知道了?”
文宜摆摆手,还颇有些自得的说道:“我屋里的小桃今日去账房那边领例份,看到富察敏敏在选绸缎,摘了好几匹正红色的出来,让人送到她屋里去放着,说就这几天要用。”
正红色!
那拉氏一下子警醒了,“你意思是…府里要来新的福晋了?”
文宜故作神秘,笑说:“也不一定非得是从外来啊?既然七爷都让富察敏敏备下那些东西了,那一定已经和宫里通了气了,所以我才说,宫里肯定会有大消息要来了!”
“那你说,不是从外头来的,这府里谁能做福晋?”
文宜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脸,有几分谄媚的意思。
她碰了碰那拉氏的胳膊,“还不就只有你了?”
那拉氏一怔,有那么一瞬间的出神,然后斥了一句:“别瞎说!”
“这怎么是我瞎说,怎么看都只能是你啊,给七爷生了那么些孩子,又养的那么好,资历又高。不是你还能是谁?”
这话其实也是文宜的心里话,从资历来说她也不服气,可那拉氏生的孩子多啊,文宜这么多年了,肚子不争气也没法子。她打心里就觉得,新的嫡福晋人选必然是眼前这位侧福晋。
“您若得了好,可记得咱们这些老姐妹啊。”
文宜这就开始攀关系了,那拉氏免不得承认自己心里也有一丝的窃喜,脸上浮过一抹红晕,笑说:“哎哟,没影儿的事儿,可不许胡言乱语了。”
下午天气好了一些,凉风舒爽,余十九坐在躺椅上,在院子里晃悠着打瞌睡。
采青给她打扇,一边还要留意着弘煦的动静。
那小子在往树上爬,别说,身手还挺利索,没一会儿就翻到了半腰去,够着手要去抓鸟。
可鸟儿有翅膀啊,扑棱着就飞走了。
气的弘煦大叫一声,双手双腿用力攀着,又飞快的缩了下来。
“额娘!来帮我嘛!”
“富察格格,有圣旨到府上了!快到前院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余十九噌的起了身,给采青交代了一句:“看好三阿哥。”
“是。”
等余十九赶到时,其余人等都跪好了,大门开着,瞧着马车上下来一人,手里恭敬的捧着黄绸缎,上头的祥云图腾栩栩如生,高不可攀。
“有圣旨到——”
公公一甩拂尘,冷眼注视着众人。
那拉氏跪在最前面,恭敬的匍匐跪地,“臣妾接旨…”
“妾身接旨…”
身后的女人们也个个恭谨,埋下头去,却是各有心思。
只有富察敏敏她悄悄握住余十九的手,冲她笑了笑。
余十九懵着,还不懂富察敏敏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