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看那拉氏,仿佛只是在笑着自言自语:“大阿哥性子桀骜了些,像匹野马,可终归还是能听驯的野马。就算是寻常百姓家父子也有吵架的呢,一时的口角算得了什么?孩子长大了,要做什么就由他去呗。”
“啊?”那拉氏眼睛一颤。
余十九抬眸,冲她笑笑。
“反正我是这么跟七爷说的,他好像…听进去了。”
闻言,那拉氏瞬间双眼通红,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余十九从袖中掏出了那方绣帕。
往案上一放。
“这个是我给侧福晋带的,想请你帮我照着再绣一张出来。”
“这个…”
那拉氏吸了吸鼻子,调整了情绪,小心的将方帕拿了过来。
她手指细细的摩挲着那朵明艳娇媚的海棠花,想起来了,便问:“这不是上次宫里赏来的吗?就这么一方,富察氏自然就给你送过来了。”
“嗯,就是这个,你照着给我描一张吧。”
余十九动了动脖子,她肩膀也有些酸痛。
坐的久了也觉得不舒服。
忽的,余十九想着一旦弘倬有个头疼脑热的,那拉氏这么一坐便坐上许久,得多难受啊…
那拉氏不知余十九心头所想,只是有些为难的解释道:“按理,福晋有吩咐,我不该推辞,只是…二阿哥现在病着…我…”
“哦,说到二阿哥的病啊。我有个想法,想说给侧福晋听一听。”
那拉氏眼前一亮,“你说。”
余十九笑笑,道:“让弘倬进无逸斋去上学,还得学武,一定要学武…”
那拉氏大吃一惊!
“可是!弘倬的身子骨…怎么能像弘曙那么无所顾忌呢?若是有点差错…又病着了,又倒下了…”
那拉氏开始絮絮叨叨的说开了,说这孩子体弱,可怜,病痛多。以前也进无逸斋的,后来有一次病的发了高热,回府时都抽搐着发凉了。
那一次简直要了那拉氏大半条命,她上吊跳河的,也不许弘倬再离开她身边了。
因此这么久了,胤佑也不再强求送他进无逸斋去,只是请了先生来给他讲课,都不是每天讲,而是偶尔来一次。总之一切都是以弘倬的身体健康,无病无痛为准则。
余十九叩响桌面,笑说:“我知道,就是因为二阿哥身子骨不好,容易生病,我才这么说的。你现在能护着他,事无巨细的将他照顾着,那以后呢?或者说,万一有一天你生病了呢?”
那拉氏眸光闪烁,攥紧了掌心,生生在上头掐出了血痕,也没有说话…
余十九点到即止,今日过来本就是为了告诉她弘曙的情况让她安心。
目的达到便不强留了。
“我只是这么提一嘴,你若觉得我说的有理,你就细细考虑。若觉得我是胡言乱语,不用理会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