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他转身就看向周澜泱。
周澜泱对上那眼神,就已经猜到胤禟在想些什么了。
“九爷?”
果然,就听胤禟问:“时间久了,我竟忘了些事儿,阿澜,你可想的起来?”
“什么什么事儿啊?”
胤禟心知她是在装相,但因着多年的情分,也说不出苛责的话来,便说了一句:“如今的七福晋,就是当初七哥府上那个被传为妖女的余十九啊。”
周澜泱手上一抖,“九爷?”
“没有证据的事儿,不可胡说,这等妖邪之说,皇阿玛是最忌讳的!”
犹豫,沉默。
胤禟阴沉沉的开了口:“你可别忘了,当初她能回京城,都是因为八哥带走了弘煦,才能让他们一家团圆!我胡说?这是大家心里都清楚的事儿!你说这老七胆子多大啊,这么大个把柄捏在我和八哥手里,他还敢如此放肆!”
良久,周澜泱才在胤禟越来越深沉的目光下,颤着声音开口:“九爷,你说的那种事儿,毕竟是邪说,怎么能拿出来摆上桌面谈?且不论皇阿玛信不信,就是你将这事儿传了出去,只怕七爷没倒霉,你就要先被问罪了!”
“而且,复立太子之事,还有相术之事都是四爷和七爷所为,您若要怪,怪他们便是,十九从始至终都不知此事,请爷莫要牵连无辜。”
“无辜?”胤禟冷哼一声,“你当她是无辜,她可也同理待你?”
“被禁足圈禁在府上的,是只有爷一人?”胤禟凝眉看向周澜泱。
“这一大家子的性命荣辱,都挂在爷一人身上,包括这府上的下人,也包括你,爷这次若是没起来,这一大家子都完了。”
周澜泱垂眸,沉默。
“她是没错,但夫妻一体,便如同你我,我若倒台,你也得不了好去。”胤禟攥住周澜泱的手,“阿澜,你莫要太善良了,你将她当闺中密友,手帕交,那这段时间你被禁足,她可曾为你奔走?为你说情?”
“阿澜。”胤禟轻声道:“但凡她曾经为你难过,为你掉过一滴泪,为你本走过一次,本王今番都能放过她。”
“可她不曾!你将她当好友,她却只当你是随意可以抛弃的棋子,是踏板,她能踩着你,助自家男人平步青云!”
周澜泱垂眸,沉默良久,终究还是没有再说出规劝的话。
两日后,胤禟找了上好的补药,邀请了富察老太医来看品相,确认了这是上好的药材,又适合皇帝用,便一同将药材送到了南书房。
康熙原本对胤禟还有几分气,此番见着他小心讨好的样子,那些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
“老九啊。”
“儿臣在。”胤禟束手立在一边。
“你呀,喜欢做生意就去做,别总掺和那些有的没的。”
胤禟双手紧握成拳头。面上笑的恭谨:“是,皇阿玛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了。”
别人都能争,为何他不能?何况他不为自己争,只想着推八爷上台,给自己找个好靠山,稳稳当当过一辈子富家翁的日子。有什么错?!仟仟尛哾
康熙斜靠在榻上,看着自己这个年轻的儿子,感慨了一句:“朕老了。”
“皇阿玛正值壮年,您若是老了,那富察老太医岂不是该告老还乡了?”
还在检查药材的富察老太医猛地听见有人叫自己,还愣了一下,抬头,茫然地看向胤禟。
好一会儿,富察老太医才回过神来,笑着说:“是啊,老臣还痴长皇上五六岁呢,皇上若是老了,那老臣岂不是该进棺材了?”
康熙被这两人逗笑了,嗔怪胤禟一句:“你这小子,越来越不成样子,老富察都这个年纪了,你也敢拿他开涮!”
胤禟便拱手,从善如流道:“儿臣知错。”
“不过…”胤禟又歪歪脑袋,“富察老太医儿女都已经安稳,就连孙子孙女们,都也已经成家,更有两个孙女嫁入七哥的府上,如此风光无限,为何还不愿意颐养天年呢?”